去过一种叫“吃到饱”的披萨店吗？点五盘和点十盘，费用完全一样。除非你很自制，否则离开披萨店时，舌头上通常不会有什么余香或余韵。
文／吴鲲生
小学四年级之前，我总以为每家桌上摆的都是热的饭、热的菜肴。某日，去对面巷子同班同学家做功课，留在他家吃饭。那天，我才知道原先的“以为”并不正确。
餐餐吃热菜热饭，与多金或富裕无关；捉襟见肘的时刻仍可以有。
一个像我这样看着父母在“不太够用”和“勉强够用”线上挣扎的小孩，会不会羡慕另一个“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家庭？
说“不会”，是不是太矫情了？实事求是的答案是，“确实不会，因为从不曾有过这个念头。”
在豪门巨室长大，是比较幸福呢，还是并不见得？看看英国王子查尔斯的例子。报纸报导，王储身边有几十个人侍候。有一次出外，侍从漏带了一样他心爱的东西，查尔斯王子大发雷霆，非要侍从赶几十里路回去拿不可。
听说查尔斯王子穿件大衣，也需要有人在一旁帮忙。
查尔斯幸福吗？
我想不出有什么事，能让他“惊喜”一下？中个小奖？加班费比预期多了四分之一？半价买到一本等了很久的书？拥有太多反而是另一种的失落。也许物质以外的层面总有带给他欢欣的事情，希望如此。
小市民幸福吗？
每个月，我所在的《校园》写作小组聚会一次，用很少的经费张罗出的简单晚餐，几乎每次每个人都吃得尽兴。有时候饭菜买少了，有时候人来多了，菜量因而不太够时，好吃的程度好像还加上两分。
去过一种叫“吃到饱”的披萨店吗？点五盘和点十盘，费用完全一样。除非你很自制，否则离开披萨店时，舌头上通常不会有什么余香或余韵。因为，唯有“略微不够” 会自然地产生一种珍惜感，也能留下某个层次的回味。
有位女士，毕业后相亲超过一百次。全因她脸上全是青春痘。岁月蹉跎，这位自称有“一张非常难看的脸”的女士，后来碰到一位勇敢的男士，组成了家庭。
李女士在文章中写着：是不是该感谢上苍，给了她一张难看的脸，让她等到真正爱她的人？
另一位女士，父亲身居要职，她嫁了个英俊的先生。虽然婚姻触礁不该全怪某一方家世好或不好，不过这个例子里，男方一开始就是贪图女方的身世。
有个老父亲，分家产时重男不轻女，女儿那一份不是小数目。已届中年的女儿还没出嫁，老父烦心：这份家当会不会反而让她碰上爱情骗子？
“苦”并不受人欢迎，“苦”似乎多是熬炼人又折腾人。人想拥抱的是“财多”、“貌美”。但是把眼光放长、放远，可以看到，人所以为的福，副作用竟出乎意料的多。
但是也有例外，不是每一个人都被财富毁掉。
威廉波顿（William Borden，1887～1913），有一回站在美国纽泽西州普林斯顿家门口，见到一辆高级车飞驰而过，脱口而出：“真想有这种车！”
朋友可能知道他爱汽车，问他：“为什么不买一辆？”
威廉回答：“我买不起！”
这一位后来在廿五岁时因脑膜炎死于埃及开罗的年轻人，一直期待到中国甘肃向回教徒传福音。他的遗嘱当然不会漏掉中国。在当时像天文数字的美金一百万元，有四分之一给了中国的福音与扶贫工作。
一个甘愿为基督“买不起”汽车的年轻人，隔了九十年，他的生命仍然在说话。
“我们这至暂至轻的苦楚，要为我们成就极重无比永远的荣耀。”（《哥林多后书》4:17）
作者为台湾《校园》杂志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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