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万慕华
因为母亲高龄产下我，特别宠爱我，总是把我装扮得光鲜美丽。又因为豆蔻年华生了一场病，弄得我忽胖忽瘦，眼球突出，脱发，心跳，过度流汗有异味，拖到廿八岁开刀才痊愈，所以格外珍惜失而复得的健康与容貌，非常注意饮食与运动。
我的个子并不高。读书时，学校选模特儿，我报名，身高差了一大截。毕业时，小哥嫌我土气十足，劝我去报考空中小姐以增广见闻，又因身高一寸之差被拒。加上大哥从小给我洗脑，说男人要智慧，女人要美丽，而女人之美首在修长的美腿，由鞋跟往上看。所以我长大后，除了做运动，没有穿过低于三寸的鞋子，甚至不明白鞋店为什么制作平底女鞋。同时，我总是穿裙子，从不穿长裤。
直到四十多岁，有一天我正如往常，踩着三寸多的高跟鞋箭步如飞，突然脚底一阵疼痛，不得不慢下来。第二天竟痛到寸步难行，只好改穿球鞋上班。原以为这只是一时之变，很快就会恢复正常，没料到几星期、几个月过去了，看医生、吃药、针灸、换鞋垫都无效。最后进行脚板关节注射后虽止痛了，但一旦换回高跟鞋，马上就复发。
我一直坚信美丽无罪，爱美有理。因为美与爱的天性，都是造物主赋予人的，还特别多赋予女人。圣经中，耶和华晓谕摩西给大祭司作圣衣，要金线、彩线、冠冕、以弗得……“为荣耀，为华美。”在《约伯记》的最后，神加倍赐福约伯时，给了他三个女儿绝世的美貌，即可看出神也爱美。
新约《提摩太前书》二章九节：“女人要以正派衣裳为妆饰，不以编发、黄金、珍珠和贵价的衣裳为妆饰，只要有善行。”我自认为因当时的社会，佩戴这些装饰都是极端奢侈、炫耀，圣经的精意并非完全禁止佩戴首饰，只在警戒炫耀奢华，并勉励行善。所以我从没有怪异、暴露或“贵价”的衣饰，却拥有三寸到四寸，黑、白、红、黄、蓝、绿、紫等，几十双深、浅各式高跟鞋，搭配不同的衣服。都是减价品，不算重金买的。所以心中坦然，没有犯罪感。
但是，当我全身装扮整齐，脚上却穿着白色的球鞋，顿时觉得矮了一截，竟然全身不自在。走在街上，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看我那与打扮不相称的鞋子。上班不愿挤电梯，情愿走上五楼。站在人前，脑中所想的总是鞋子，连自信心也受影响，弄到意志消沉。我才体会《林前》6：12：“凡事都可行，但我总不受它的辖制。”《加拉太书》5：1：基督释放了我们，叫我们得以自由，所以不要再被奴仆的轭辖制。穿高跟鞋虽无罪，但我受了高跟鞋的辖制，做了它的奴仆就不好了。
女人四十，就像我家的玫瑰，盛开时有碗口般大，美虽美也，却很快就开始枯萎、凋谢。有时我不忍见美花迟暮的悲哀，趁早把它剪掉。朋友们告诉我，四十多岁的女人脚痛，不能穿高跟鞋，是普遍的更年期前兆，随之而来的是种种更年期症状，伴着一根根冒出来的白发及皱纹。圣经上说，人生出来如花，又被割下，飞去如影，不能存留。美貌、富贵、功名、权势有哪一样能带进永世？唯有在基督里，因信称义、荣耀、得胜的生命存到永远。
事过经年，脚痛痊愈，我已不再眷恋高跟鞋，而是高高兴兴穿球鞋了。因真理叫我得以自由，神的话就是真理。
《箴言》末尾说：“艳丽是虚假的，美容是虚浮的，惟敬畏耶和华的妇女必得称赞。”《彼前》3：4：“只要以里面存着长久温柔，安静的心为妆饰。”不求外在的美丽，更能专心追求内在基督生命的荣美。所以我们该常常提醒自己，我已经与基督同钉十字架，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
作者来自台湾，现住北加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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