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杜商
1
露台上空的圆月，黯淡地悬挂
被风雪打蔫的金钱树，发不出曼妙的新芽
失去一千零一种愿望之后，留在心底
的一塘冬荷，找不到一片完整的叶子
城中村阿姨手中的钥匙不知何时滑落
失去租客的小巷几乎躺平了
曾经的诗意遮不住现实的双眸
工程师打扮的滴滴司机不停地翻看手机
生怕错过一天的生计
电梯老旧，在熟悉的轨道爬上爬下
却爬不出一点点前行的希望
走出家门的经理一次次折返而回
似乎忘记了曾经热闹非凡的饭局
老街打闹不休的野狗不知所踪
据说2023年夏天它们就接到了寒潮的指令
几颗星盘旋在动物园竹林的枝丫上
一言不发，神情呆滞
的外卖小哥线路单一，步履匆匆
穿越一个个贫富悬殊的街区
东北来的候鸟大爷略显精神
却未问候慵懒的保安
骂骂咧咧的泥水匠追打着同伴
只因他又一次抢走了自己的青花碗
2
房子找不到主人，低下了高傲的头
洗不白的土地，又一次出让自己的价值
没有人听得懂它们灵魂的呓语
在一个雪花乱飞的寒夜
一个个老总大腹便便，抽身而去
断供者却不得不沉浸于潮流退去的冰凉
狂乱的炒房客，和另一个炒房客的泪水
交集在一起，丝毫引不起同情
他们曾经指梦为马，如今却寻不见归途
他们曾经豪情万丈，如今却惊惶如迷羊
曾经拼杀考场的小鱼儿习惯了早起
却睁不开倦怠的眼睛
因为真爱早已随人远去
只好躺在手机带来的梦游之欢
旁边的麻雀早已饥渴难耐
又似乎找不到北，只能拍翅南飞
火锅旁的围观者比入席者更多
他们提早看穿了市井的把戏
快快收工，奔赴下一个吃瓜现场
3
画家躲在被窝里虚构下一年的秋天
在吞噬每一个细胞的绝望里
希望至少没有自杀，一息尚存
的灵感，诠释不了一生的执着
飞黄腾达吧，我的歌手
你的歌词和我的歌词
却永远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远方的主播间传来风笛的叫卖声
唐诗宋词热炒成一碟碟小菜
这一切曾经如此遥远，却又如此逼真
文化人即使失去了颜面
仍然要冠以美名，蝼蚁之辈
守着荒无人烟的大厦
一间间实体店，摆设在两条大街旁边
只有飞逝而去的峥嵘风月
记录了它们曾经的笑颜
更远方的硝烟远未散尽
血肉模糊，灵魂一次次炙烤成焦炭
却成了这一群人的噱头，那一群人的泪水
这一群人手握操控一切的键盘
对一切不入眼者疯狂踩踏
那一群人只能祈祷黑暗森林里
那独一无二的信念的火花
4
燃烧吧，信仰之火
纵使世界拿走了你所有的寄托
纵然生活称不出你的斤两
纵使活着如同行走在乌有之乡
造物主仍在一切绝望中孕育希望
纵使律法失效，命运无常
纵使虚空笼罩大地
幼儿园的保险柜仍然上好了保险
天堂铁路局仍然准备了下一趟列车
聒噪的鸟儿盘里有虫吃
却不能栖息在平安的枝丫
喂养它们和嘲笑它们的
唾弃它们和为它们立传的
都有同样的命运，因为结局已经写好
因为死亡之轮耻于改变
存在的铁律对所有人都有效
没有任何后门可敲
仰望吧，亲爱的
在2024，即使岁月马车慌不择路
你的手中仍然可以拿起真理的慈绳爱索
把它拉回正轨，使它身姿飒爽
永恒挚爱必定使你身价非凡
你将成为一个谦恭的骑手
驰骋在一个洁白无瑕的天地
它浩渺无垠，看不见边界
温柔的人却可直击靶心
抵达独一限量版的标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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