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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Houston

 

文/Houston

 

1

我喜欢在这片海滩逗留,寻寻觅觅,幻想着只要我涉过这一汪水就能与她见面。因为我的伊人就在水的另一方,而这一片水啊,人们称之为太平洋。

岸沿的林花早已谢了春红,细浪带走了缤纷的落樱。时光无奈总是感慨太匆匆,我还是迟迟不见她的芳踪。

我抚摸过滩涂的每块巨石,勾画着她和我并肩坐在其上看夕阳西下,云卷云舒幻作霞光万千的情景。

沙滩上还有许多被大浪冲刷过来搁浅的大树,树皮早已斑驳殆尽,我经常沿着树干前行,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有一天我要牵她走在上面,帮助她保持平衡。盘根错节的树根就像形状各异的枝桠,我会抱起她放置于末梢,她的双脚可以击打水面溅起水花。

枫叶粉墨登场,用浓妆点亮了秋天的思念。秋红也行将褪尽的时刻,我又终于听闻她熟悉的笑声。

只是这一次她也不能久留。

 

2

我一次次地央求她陪我到那个海滩漫步,以飨我过往的筹划,以及孤单日久的形影。

她不是没有时间,就是没有心情。

时间一天天消逝,我们还是没有成行。

直到有一天办事路过那里,她终于被我的诚挚感动。

只是天公不作美,阴郁的天色愈发沉重,乌云密集,就像预备大战一场的士兵。
刚下车的一刻,小雨不期而至,我早已习惯了不要打伞,因为这里总是细雨斜风,不至于把人浇透。

愁云惨淡,凄风苦雨,似乎昭示着我们又一次的离别。

她有些瑟瑟发抖。我用外套罩住她,一手揽着她往前走,还是不胜寒意。
说好的美景也隐退了。

天海虽然一色,却仿若被置换成了一张灰蒙蒙的旧布,在不远处参差地弥合在一处。

让我无颜以对的节奏。

情急之中,我祈求上帝给我一缕阳光,好让它照在我爱的人身上。

 

3

当我抬起脸来四围环视的时候,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小雨依然不紧不慢地洒在脸上。

天边乌云的中间,有一片巴掌大的鱼肚白,就像一扇小小的天窗,向着我们漂移过来。

一缕阳光钻出来,在乌云背景的映衬下显得刚劲笔直而势不可挡。

不会吧,上帝这么小气,真的只给我一小缕吗?

那束光就像舞台上的追光灯,我只希望能够调节它,使之聚焦在她身上。

霎时间,雨霁天晴,云朵躲在了幕后一般的远方。

我说霎时,是因为当时至少我的心理感受是这样的。也就当我们说了几句话的工夫,仿佛不经意间舞台的背景被撤换重整。

我也没有感到有一阵大风吹过。是谁把乌云一股脑地赶走了,难道阳光的杖真的会驱逐云儿如羊群?

这不是重点。

 

4

当我看到那道硕大的彩虹横贯长空时,我真的惊呆了。

我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完美的彩虹。

她也痴痴地凝望着它,“我从来没见过,彩虹。”

可能是她一直疲于奔波,无瑕留意天际云中若隐若现的虹影。

抑或是,我给她的生活只有阴云和风雨,匮乏一些高光的时刻。而她却成了我生命里的阳光,不管境遇如何,她总能为这个家庭撑起一片蓝色的天空。彩虹只不过是她的副产品或边角料,无心插柳而成。

“刚才,我为你祷告的时候……”我不失时机地献媚说道。

她却略显娇嗔的把我推开,免得打扰她欣赏彩虹。

“这次无关你的祷告。”她淡淡地说。

“那因为什么?”我有点紧张。

她满脸的绯红、满眼的娇羞与彩虹遥相呼应、相映成趣,我不知道该注视哪一边了。

“因为”,她像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耶稣爱我!”

她萌化的表情深深吸引着我,又使我感觉到自作多情,因为她就像正读着一纸情话——经彩虹桥那端传递的天外来鸿。

我发现我的存在就像那个明晃晃的大太阳一样,其实就是个灯泡。

 

后记

当孩子听到妈妈当时的反应时,不禁感叹,“在心理上妈妈比我更年轻!”

彩虹本来就是代表上帝对我们的爱,可惜很少有人会在这一点上留意,更鲜有人用生命去体味。

结婚时,由于贫穷没能给她买过戒指,天地的主用这个巨大的冠冕替我补足了;现在由于我的愚昧让她蒙受那么多苦楚,主在找一个机会,只为要向她毫无遮掩地展示他亘古不移的爱情。

(本文图片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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