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基督徒美学和艺术观的10个想法 / 刘力维

基督徒所信的创造主是位艺术家

“起初神创造天地……神看着一切所造的都甚好。”（参《创世记》1:1-31）

基督徒艺术观的建立从神开始是合适的，因为基督徒所信仰的上帝是一位创造万有的主宰，这位造物主是最伟大、最厉害的“艺术家”，按其荣美本性创造这世界。人所身处的受造界处处反应了神最精密、复杂、浩瀚和充满趣味的创造。基督徒美学的底蕴来自它对神的伟大和美善的感受及体会（“美学”Aesthetics这个专有名词，直译的意思即为“研究感觉的学科”）。基督徒肯定美来自神、属于神。

按着神的形象被造的人拥有艺术创造力

“神就照着自己的形像造人……神就赐福给他们……”（参《创世记》1:27-28）

艺术家的创造力和创意来自那位创造他们的主。圣经告诉我们，人拥有“神的形像”（imago Dei），拥有神赋予的创造力，有能力自由创造。基督徒艺术家相信他们从神领受创造及耕耘文化的使命，使遍地充满神的荣美。他们蒙召和神一起耕耘及照管这美丽世界（参《创世记》2:15），满有创意地创作许多在人间尚未被见过的作品。他们是美的祭司，蒙召引导更多人去发现许多隐藏在人间的美丽事物，指向上帝自身的永恒美善。

堕落世界中的艺术

“我在园中听见你的声音，我就害怕，因为我赤身露体，我便藏了。”（参《创世记》3:10）

上帝呼召基督徒艺术家在这个扭曲、不完美的世界中从事艺术活动。圣经表明人所在的世界是个丑恶与美善并存的世界。这世界仍然美丽，因为“诸天述说神的荣耀”（参《诗篇》19:1），但是罪入了世界后，人所处的世界也充满了各种扭曲及异化的关系，这些破碎的关系不止反应在人与人之间，也反应在人与大自然和人与上帝之间，导致人美丽的形象，因着种种扭曲的状态而蒙受损害。不论是古典、现代，还是当代艺术，人们可以从中看见每个世代都有许多艺术家以诚实、不妥协的态度及方式，呈现人所处的世界是个充满问题，并且渴望被救赎的世界。

艺术和救赎真理

“道成了肉身，住在我们中间，充充满满地有恩典，有真理。”（参《约翰福音》1:14）

基督徒肯定艺术活动的价值和意义，因为首先，从创造论的角度，基督徒肯定物质世界的美丽；其次，基督徒肯定神所赋予人的创造力可以被用来耕耘这被天父所爱的世界；最后，这世界即便蒙受堕落的负面影响，上帝仍选择成为人的样式，道成肉身，来到这物质世界与人同在。既然上帝如此肯定他所造的物质世界有得蒙救赎的价值，基督徒便有依据，可以相信这世界终将回归神真理的怀抱。基督徒艺术观肯定那些呈现人性的艺术。虽然艺术本身并没有救赎它自己的能力（已堕落的受造界终究无法拯救自己），但是基督徒仍然可以肯定艺术往往可以呈现一件真相，那就是这个破碎的世界需要重新与神和好，被修复和医治。

救赎性的艺术和圣灵的工作

“只等真理的圣灵来了，他要引导你们明白一切的真理。”（参《约翰福音》16:13）

观察力敏锐的艺术家一向可以不畏惧地去批判各种因为扭曲的权力结构而造成的不公义现象。他们愿意关注社会上被忽略的事物，并且揭示人灵里最深处的需要及渴求。这个世界也需要更多基督徒艺术家，他们知道如何在基督里、让圣灵引导他们。他们知道如何发挥圣灵所赐予他们的艺术能力，和圣灵一起同工，谱出崭新的篇章和故事，创造更多传扬真善美的崭新作品，引导世人去看见那些超越这物质世界的“超额意义”（excess of meaning）。

基督徒艺术观提供终末视角

“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马大福音》6:10）

基督徒对待艺术的视角包括终末的向度，换句话说，基督徒在肯定这世界原初的美善以及上帝持续性的救赎工作的同时，也企盼一个更美丽的新创造。他们相信有一天，他们不只可以描绘或呈现美，还可以直接与美本身、也就是神自己相遇。基督徒肯定许多艺术家宁愿让美丑交织的艺术张力在此刻被诚实记录下来，也不愿意轻易地合理化各种仍然等待被救赎的人间丑恶。这世界处于正在被恩典更新的过程，因此艺术永远是个旅程。艺术再伟大，它的价值都是过渡性的，指向更完全的美善。

艺术是敬拜的媒介

“神是个灵，所以拜他的，必须用心灵和诚实拜他。”（《约翰福音》4:24）

艺术，不论是声音、图像，还是空间艺术，一向被基督的教会使用作为敬拜的媒介。自宗教改革以降，新教普遍反对使用圣像。不过，严格来说，新教所反对的从来不是使用图像本身，而是人们因为迷信的缘故，把图像艺术变成偶像崇拜的陋习。如果按照东方教会传统的认知，圣像本身，作为一种艺术媒介，更像一扇引导信徒凝望永恒真理的“窗户”。圣像帮助敬拜者透过这扇“窗户”，去敬拜那位人无法用肉眼看见的伟大真神。自古以来，基督徒艺术家一向擅长借由声音、图像和空间艺术，透过象征、符号和隐喻这些艺术性的语汇，引导信徒用心灵和真理敬拜三一真神。

艺术是种观看世界的方式

“看哪，神的帐幕在人间。他要与人同住……神要亲自与他们同在，作他们的神。”（参《启示录》21:3）

总归来说，艺术是一种独特的观看世界的方式；艺术家知道如何运用艺术语汇，帮助人们用另一种眼光观看和诠释这个世界。举个简单的例子，当来自不同领域的人一起观看同一棵在他们眼前的大树时，他们所看到的树的细节并不一样：植物学家知道如何分辨这棵树的品种，经济学家开始计算这棵树的产值，社会学家会探讨这棵树对周遭社群的意义，土木专家好奇这棵树的材质是否适合被运用在工程建造；而艺术家更关注这棵大树所传递的美学，他们知道如何“感受”这棵大树和周遭他者的关系，并且把所感受到的种种细微，借由象征、符号和隐喻等语汇，转化成某种拥有人性的意义及故事。有限的人若要看见无限的上帝，艺术是不可或缺的，因为艺术关乎人性和奥秘，它关乎人与神之间的关系如何被描绘、诠释及定义。

艺术是正当的基督徒职业

“我也以我的灵充满了他，使他有智慧，有聪明，有知识，能作各样的工，能想出巧工……”（参《出埃及记》31:3-4）

由于艺术是种不可或缺的观看世界的方式，它的价值因此无法被忽略。在今天这个资本主义挂帅的社会，艺术的价值不时因为无法被明确量化而遭受质疑，并且影响了许多艺术家的职业发展。这些或许都是事实，短期间无法被巨幅改变，但是基督徒同时也没有理由任凭资本主义逻辑去主导他们一生志业的抉择。毕竟，基督徒这一生的主宰，并不是资本主义、金钱，或者多数人认为比较顺遂的人生出路，是那位创造、呼召和为他们的生命负责的主。

当然，基督徒需要好好运用神所赋予的聪明智慧，做出负责任的人生抉择。上帝不会呼召每位基督徒都成为艺术家，不过基督徒也不要忽略艺术在神眼中的独特价值。正如在旧约时代，圣殿需要巧匠来建造，今天的教会也需要艺术家帮助他们更清楚地看见上帝神圣的记号；此外，基督徒艺术观也肯定这世界，作为神在人间的神圣帐幕，需要更多美的祭司。

上帝正在呼召愿意和他一起冒险的艺术家

“不是你们拣选了我，是我拣选了你们；并且分派你们去结果子，叫你们的果子常存……”（参《约翰福音》15:16）

如果上帝有给予你很明显的艺术天份和才干，那么他可能正在认真邀请你成为一位乐于和他一起冒险的艺术家，在艺术领域映照主的真光，成为有味道的盐。或许当今的主流文化，以及深刻影响华人的实用主义思维，并不太支持艺术这份志业，但是基督徒艺术家的家人、教会和其他信仰群体仍然可以成为他们的坚强后盾。

值得庆幸的是，在过去这几十年，北美已有越来越多支持基督徒艺术家的教会、机构及社群，它们连结和牧养了来自不同背景的基督徒艺术家（请参考《资源》）。如果上帝真的引导你成为一位基督徒艺术工作者，那么不论得时或不得时，你和在其他领域工作的任何一位基督徒一样，都被神邀请凭着信心跟随耶稣、面对未知，和主一起冒险、闯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