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敬拜天父上帝并以他为独一之主时,我其实是背叛了自己——向主屈膝就是否定未被福音更新的自我。
文/温冠森
此次甘南藏区之行,我们虽然经历了岷县的暴雨,在迭部遭遇泥石流被阻,在夏河一夜发烧,在郞木小镇妻女拉肚子,在扎尕我头疼、气喘、高原反应严重……凡此艰难,并没有让我后悔此行,反而更加感恩!因为主施恩的手从未离开,他一路陪伴、保守,使我们在苦难中有平安、痛苦中有喜乐。
1
初到拉卜楞寺,一股异香薰入鼻腔,让我顿时头脑昏昏,有种想呕吐的感觉。藏族同胞因着他们的信仰,围绕着寺院转经,那在泥泞石板地上一步一叩的长头,令我恍然回到十多年前拉萨的街头、大昭寺的门前。
他们是谁?他们在做什么?又是为了什么?
最初,我曾嘲笑这些人,他们受苦却不知为何,竟顶礼膜拜一些泥塑木雕的偶像。
那日,我从桑科草原返回驻地,坐上了一位藏民开的出租车,那黑脸大汉一边开车,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是在念诵佛教的六字真言。可见,佛教信仰对他影响至深。
我开始与他闲聊,很快就熟络成了朋友,15元车费他只收了10元。我突然发觉我们身份的颠倒,尽管他是提供服务的人,却远比我这个旅行者富有。
在拉卜楞寺,我遇到一位瘸腿前行的老妪,她弓腰近地地拄着拐杖,行走尚且艰难,却能一步一步转经朝佛。他们是如此谦恭地实践他们的信仰。
在郞木寺,我们住在一家回族女人开的旅馆。我原本订的是88元一天的普通间,她看我们拖家带口,又旅途劳顿,将我们的旅馆免费升级为176元的标准三人间。这让我又一次体味到因着心有所仰而带来的人性的美善。 这样的信仰,在异教者眼中,是可笑和愚昧的。但他们中的坚定者却认为,他们一切所行的,以及所受的苦难,都是一场漫长的修行之旅,这会带领他们的灵魂更加靠近他们心中的所信。尽管,“布施”或许只是藏族的習慣,不見得是单纯的怜悯心,或慈爱。
2
那夜的火车上,对面坐着一位健谈的伊川老乡,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他几乎打工走遍中国,而他却在拼命地嘲笑基督徒:
“有的人有病不吃药,等死;有的人退休金丰厚,却不舍得给儿女,一味捐献给教会;有的人却靠办教会,啥都不干,就发了大财,开宝马、住洋房……”
我无力争辩,甚至在这样的聊天中羞于承认自己是基督徒。
信仰,究竟是什么?
基督教强于别的信仰之处究竟在哪里?是行为吗?我们的所言所行真的强于伊斯兰教徒、佛教徒么?是爱心吗?我们对人、对上帝的爱究竟有多少?
当我又一次乘坐一位藏民开的出租车去迭部时,车刚开出几步,司机师傅就开始口中念念有词。让我惊觉:早祷与晚祷之间,我有几次想起我的主?
欢乐之时,忘记了主;痛苦作难时,却呼叫“阿爸父!”
忙碌之时,想不起主;闲闷无聊时,才无可奈何拿起圣经。
与家人妻女在一起时,心中无主;与主独处时,却只想着家人。
上帝从不勉强我来爱他,但我却要求上帝为我做这做那……
3
当我再看到这些藏民时,我不敢再从心底嘲笑他们。他们即便走错了路,拜错了神,至少他们的信心是真的。
而我们这些自以为得着的人,真的得到了吗?上帝真悦纳我们吗?
这世间,有太多迷途岐路,就如那位疯狂嘲笑基督徒的老乡,其实他自己追求的不过是口腹之欲而已,说白了就是自我、今生、肉体、私欲。
因此,没有进入,无权评判。
2008年,为着揭穿佛教欺哄人的迷局,我只身前往拉萨,却在昏沉中失败而归。我所了解到的只是那些被大清皇朝册封的活佛,是这些人最终变成了布达拉宫的“神”,后人不过是向一具具死尸叩拜罢了。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自设的“偶像”。如杭州那杀妻的莽汉,为争一套房,将妻碎尸抛于粪池,那个搅动他内心的房产其实就是他心中的“偶像”。
而另有一位旅者,常年手拉一辆板儿车,徒步周游全国,如蜗牛背着重重的壳,乐在其中,却不辞劳苦。他的“偶像”就是他的这种活法。
而我们追求平安、追求富足,追求名誉,也是如出一辙。
当我心中只有歌唱的技艺、只有人称许的敬虔、只有教会服事的忙碌,只有为了信仰而坚守的教条……这些绑缚我心的,就成了我的“偶像”。
4
我需要打碎!
上帝啊,打碎什么呢?
是我自己!
当我敬拜天父上帝并以他为独一之主时,我其实是背叛了自己——向主屈膝就是否定未被福音更新的自我。
从此,不要评判别人的信,而将眼目转向己心,扪心自问:“我做的怎样?我的心又如何呢?”
在腊子口,一位同车瘸腿卖唱的大爷,屡屡出现在我们饭桌前,但我却封闭怜悯之心,捂紧自己的钱袋子,远不如那饭馆老板和陌生的食客慷慨。
而当我向藏民司机支付150元车费时,对方却说:“不!60!”这时我心窃喜,却不知在与佛教徒的交锋中我已经输了。他的偶像助他不贪,诚实;我却埋没并羞辱了我主的名。
是的,信仰是一生漫长的旅途。终点,我将面见爱我、拯救我的主。而我亦要将一生所思所想所言所行向主交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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