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陆泰玮
我一直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于一切无法用科学实证的事物,一概采取怀疑以至否定的态度。我坚信假以时日,科学一定能够解释并解决一切的问题。因此,对于一位超自然超理性的上帝的存在很难接受,对于圣经上描述耶稣所行的神迹,读起来感觉像读古代的神话小说一样。我听到不少的基督徒见证他们经历神迹的故事,我也总是把这些神迹归结为两大类:
一类为巧合,另一类为心理作用。
1990年我在加州洛杉矶找到一份研究工作,第一次踏入美国社会。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我心里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要凭着自己的才智,再加上十二分的努力,把第一份工作做好,在美国立稳脚跟。
在开始工作的几个月里,除了工作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活动。有一次在一个超级市场里迎面看见一位年青人推车走来,从他的发式和装束一眼就能看出是中国大陆来的,我们就互相打招呼自我介绍,他叫明洪,是北大物理系毕业,在美国获得博士学位,刚来洛杉矶工作不久。在这样一个新的环境里认识一位同是大陆来的,又是同样背景的人自然产生很亲切的感觉。寒喧过几句以后,明洪告诉我他是基督徒,他也特别迫切地邀请我去参加教会的礼拜。第一次看到一位和我同样背景的年青人居然能够成为基督徒,这使我很吃惊,也同时感到有一种吸引力,让我想重新认识基督教,就答应了他的邀请。
以后的几个月里,我每个星期天和他一起去参加礼拜,有时也参加他们的小组查经。每一次进入教堂,心中就有一种温暖与宁静的感觉,在那里大家用一颗真诚的心互相对待,不需要设防,也不需要戴面具。我虽然很喜欢这样的气氛,但一个个问题依然萦绕在我的脑际:上帝到底存在吗?人是从哪里来的?科学与基督教有冲突吗?信仰基督教以后会不会影响我的事业?
在刚来洛杉矶的最初半年里,上帝好像给我安排了一个特别安宁的生活环境,以便好好思考这些问题。我一个人租了一个单元房间,没有认识几位朋友,所以下班回家可以有很多时间读书和思考。我读了许多有关科学与信仰方面的书籍。我认识到科学仅仅是人认识神所创造的时间、空间及物质的过程中所积累的经验,而时空与物质世界只是神的创造的一部分,科学不应该与上帝有冲突,而且我从理性的思维和逻辑上也可以接受上帝存在的可能性,但是在感情上却很难接受一位看不见,摸不着的神,对上帝的真实存在总存有一丝怀疑。
在这期间我和明洪以及其他基督徒有过很多次的辩论,我似乎很难做到百分之百的口服心服。经常看到刚受洗的新基督徒,我就会凑上去问一句:“你是怎样信主的?”我常常得到同样的答覆:“打开你的心!”对于我们这些习惯了用头脑去分析事物的人,真是不知道什么叫“打开你的心?”
我就这样在理性的接受与感性的怀疑之间彷徨,在信仰的路程上迈着细碎的步子一点点的向前探索。直到有一天,教会的陈姐妹在主日崇拜的时候,在楼梯上与我擦肩而过,她突然问我一句“你信了吗?”我被这句问话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对于那些一点都不信的朋友我俨然像是一个基督徒,用刚刚学来的圣经知识与他们辩论。对于周围的基督徒来说,我好像还没有迈出那关键的一步,但我很想尝试去迈出感情上的那一步,于是我脱口而出“我信了。”陈姐妹的反应很热烈,因为她们已经为我祷告很久了。“太好了!感谢主!”她紧接着拉住我的手说:“让我们一起做一个决志祷告。”一言既出,我也只好横下心来和她一起诚心的、简短的决志祷告。
祷告完毕,好像身上一个重担落地,心中豁然一片开朗,一股轻松与喜乐的感觉从心中升起。我忽然明白那句“要打开你的心”是什么意思。耶稣说:“看哪!我站在门外叩门,若有听见我声音就开门的,我要进到他那里去”(启示录3:20)。原来心门的打开就是在信仰上感情与理智的统一,就是心服口服。要打开心门,不能单靠上帝来感动,因为神尊重我们人的意愿;也不能单靠人,因为人无法自己找到上帝,而是靠着神的恩典和我们人的回应,接受耶稣基督做我们的救主和生命的主。
这样一个简短的决志祷告并没有特别的言辞,但在我的生命中却起了奇妙的改变。我从一个内心自负骄傲的人开始变成常常感恩的人,也开始从一个时常思虑烦恼的人,变成了开朗乐观的人。
可是,在那以后,怀疑的阴影并没有从我的心中完全的除去。我有时仍然会想:“上帝是真的每时每刻与我同在吗?”我的科学实证的思想时常会令我怀疑,“上帝真的会用超自然的神迹来干预现代社会吗?”
我来到物理光学公司接受的科研项目是未来超大规模并行处理计算机的研究,我的主攻方向是用光学全息的方法来研制光计算机的模型。连我自己都感到惊奇的是,我们研究组居然在不到一年时间之内研制成功一台便捷式的全息光计算机的演示模型,为了争取后续研究经费,我就带着这台演示设备与一位副总裁一起踏上了旅程,我们要在四天里在两个城市做一共十四个演示实验。我们的第一站是在俄亥俄州的Dayton市,向美国空军的七个科研单位做介绍,可是在星期四早上的第一个演示实验之后,仪器的驱动线路板就出了故障,在后面的六个会议中只好用事先录好的电视片来做介绍。星期五晚上飞到首都华盛顿准备下星期一和二的另外七个演示实验,我和这位同伴都陷于沮丧和绝望的境地,因为这套驱动线路板是专门从日本买来后改装的,现在没有办法在一个周末重新再做一套,也无人会修理。而这七个演示实验包括了美国政府主要的研究机构,如果无法做实时的演示,后续的研究经费必然希望渺茫。看到没有希望,我的同伴就到住在马里兰州的儿子家过周末去了。留下我在旅馆里守着一堆无用的仪器发愁,因为没有研究经费,我在这家公司的生存也成问题,还有……
星期天的早晨,我觉得应该去教会,于是信步走到附近的一家美国教会。崇拜正好开始,在整个礼拜的过程中我一直在心中默默祷告,求神帮助我,可是头脑中总有另一个声音在干扰“线路板坏了是事实,神怎么能帮你让它好呢?”我自认“是啊!这是事实,这样祷告也没用啊!”
回到旅馆,我正准备出发去访问在华盛顿市世界银行工作的同学王兄和在马里兰大学读书的马兄。突然心中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再向神祷告一次!”我这时第一次跪在床前,心中一切自尊,一切疑虑全部消失,只有向主呼求:“求主显一个神迹,让我能在这两天里做成演示,也让我能够亲身的体验到你!”
祷告之后,我的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意念,“仪器应该可以正常工作了!”我立即起身打开仪器,奇迹发生了,仪器工作正常,而且工作在最佳状态!我立刻打电话到副总裁的住处,他疑虑的问我敢不敢保证今后两天的演示实验,我说应该没有问题。他叮嘱我让仪器一直运行一段时间,看看是不是偶然的巧合。
我改变了去访问同学的主意,打电话请他们来旅馆一叙,顺便向他们介绍这台光计算机的原理及演示实验,让仪器一直运转了三个小时,一切工作正常。
在此后的两天里我们访问了七个政府研究部门,每次打开这台仪器之前,我都在心中默默求神保守,而神也让每一次的演示成功。直到星期二下午最后一次演示结束以后,在我还没有关上仪器之前,故障又回来了。
在回程的飞机上,我满心喜悦与感恩,神向我显明祂是一位信实而慈爱的神并且祂时刻与我同在,祂更让我亲身体验到祂,让我清清楚楚的经历祂的真实,让我无法推脱,更无法用偶然的巧合或心理作用来解释。然而神让我看见祂的意念高过我们的意念,祂的智慧高过我们的智慧,神有祂的主权和时间表,我知道祂掌管我的明天。
作者来自安徽,美国宾州州立大学博士,现任洛杉矶物理光学公司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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