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顾一铭
1973年我出生在中国东北的一座小城市。父母在中学任教,家中还有个小我两岁的妹妹。
记忆中的家乡,整个冬季都是大雪纷飞、天寒地冻。严寒虽为家庭生活带来许多不便,却造就了我坚毅、执着的性格。父母忙于教学工作,家中常唱“空城计”。身为长子的我,既要照顾自己,更要责无旁贷地照顾妹妹。小小的我,就这样奋力地生活着,并且坚信“事在人为”、“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我的母亲祖辈四代信基督教。但到外祖父时,由于历史变迁及文革浩劫,信仰不幸中断了。虽然如此,外祖父家仍明文规定,儿女不能敬拜别神。
我的母亲从小耳濡目染,心中向往真神。在我上中学时,母亲在一位美籍姐妹的影响下,毅然走上了信仰之路。
很快地,母亲因业务优秀,被学校选拔前往美国学习一年。这宝贵的机会,使我的母亲不仅能钻研西学,更有机会参加当地的基督教会,结识了很多善良的弟兄姐妹。
母亲亲历了神奇妙的大爱,更加坚定了她跟随主的信念。她急切地盼望我们也能信主。那时的我正值少年,多年的进化论教育和少年的叛逆,使我在听到“每个人都是罪人”的时候,特别反感。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懂事的、优秀的孩子,像我这样的好孩子,怎么可能是个罪人呢?
我觉得母亲的信仰是那么的可笑,因此常当面顶撞母亲,并且“煽动”妹妹,和我一起与母亲搞“对立”。
但母亲并没有放弃向家人传福音,而我家也常有母亲海外的基督徒朋友来看望我们,在家中唱好听的诗歌,分享圣经的话语。虽然语言不通,但我觉得他们每一位都是那样的友好、温柔。从他们身上,我和家人看到了神的慈爱。
日子久了,我的内心一天比一天软化,渐渐地,我开始认真思考和寻找上帝。终于,在我18岁生日的那个晚上,神破碎了我心中的最后一个障碍。我在众人的见证下,主动决志跟随了主。那一晚,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释放,神让我这个从小一直奋力靠自己生活的孩子,尽享回归的喜悦与平安。
从懵懂之时到而立之年,从求学深造到成家立业,从初信之时到饥渴慕义,我一路深深地经历了神的同在,生命一直被主的恩典牢牢的牵引和托住。
记得上中学时,有一次我到同学家玩。同学为了炫耀父亲在公安部门工作,偷偷拿出父亲的佩枪给我们看。乌黑黝亮的手枪一拿出来,屋子里刚才还闹成一团的男孩子们,吓得顿时鸦雀无声。
屋子里寂静一片,连同学自己也感到有些害怕,忙向大家解释道:“没事,没事,我爸从不往这把枪里放子弹。”听到这样的解释,孩子们如释重负,很快恢复了平静。有的争抢着一睹真枪的风采,“啪嗒”、“啪嗒”地扣着扳机玩,我则继续和朋友下象棋。
突然间听见“砰”、“轰”两声巨响,霎时觉得整个房间一颤。待我缓过神,惊恐地发现,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我头顶一尺处的墙壁,枪口还冒着一丝青烟。再转头一看,头顶的墙面,已经被子弹击得焦黑粉碎。
这事的结果是,同学被他父母狠狠教训了一顿,而我家则是全家跪下,为主保全我的性命献上感恩──因为事后同学告诉我,他当时瞄准的是我的脑袋,只是不知枪里怎么又有了子弹,更不知自己为什么瞬间转念,将子弹打到我头顶的墙上……
生与死,在当时不过是一线之间。戴维在《诗篇》中称颂主说:“神啊,求你保佑我,因为我投靠你。我的心啊,你曾对耶和华说:你是我的主,我的好处不在你以外。”(《诗篇》16:1-2)神信守了他的诺言。
多年来,神的慈爱彷佛潺潺流水,虽然悄无声息却终年不断。
十年前,我父母家开始聚会时,成员只有我们一家四口,和院子里的一两位邻居。五年后,在我家中参加主日礼拜和查经聚会的信徒已逾百位。70平方的家里,不要说所有的房间,任何可以供人站立的地方,包括厕所在内,都站满了人。
到90年代末期,来到教会的青年人更是成倍增长。他们极需主话语的教导,同时在追寻真理的路上,他们也需要别人的鼓励。由于我自己是在少年时就蒙恩得救的,而且,我和教会中的大部分青年人有着相似的经历,因此带领青年人认识主,在主的话语里培育他们,在他们有困难时鼓励他们、帮助他们,成为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而我也在事奉中受教、在事奉中成长,也因事奉而蒙福。
每当我读到《罗马书》11章36节时,心中就会涌起阵阵感动:“因为万有都是本于祂,依靠祂,归于祂。”愿所有的青年朋友,都能跟从我们的创造主、救赎主、万物的源头和力量。而我,也愿意继续做主手中的小石头,去敲开那些本不应关闭的心门。
作者出生于辽宁省鞍山市,现供职于中国某航空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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