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的生命

 

 

 

 

文／林月娇

 

 

 

 

一个孤独的、荒芜的、名为拔摩的海岛上，一位名叫约翰的人，看见从神那里降临的异象——圣城新耶路撒冷。

约翰看见一座属神的新城，这城完整，长阔高三边都相等。约翰描述：“城是四方的……长宽高都是一样。”（《启示录》21：16）

这不禁使人想到，任何完整的生命，都包含三个层面：长、阔、高。

生命的长度：非指寿数，乃生命达至目标理想的动力；是人本身福祉的内向关怀。

生命的阔度：非指人缘，乃生命表现尊重、关怀、照顾、了解他人的向度，是对他人福祉的外向关怀。

生命的高度：非指功成名就，乃是与创造生命的主的关系；是向着神的向上攀越。

倘若生命的三层面不紧密相连，协调和谐地运作，生命就不完整。

三个层面的生命，宛如一个平面三角形，一个角站着自己，另一个角站着他人；那站在顶角的，是至高、全能、无限的上帝。

 

 

生命的长度

 

生命的长度，代表着一个人对自己的目标和理想的追求；是生命中比较自我的层面，是道德的、理性的自我关注。倘若一个人连自己都不关心，他就不可能关怀他人。

已故的列立曼（Joshua Liebman），是一位有学问的拉比。他在《心灵的平安》（Peace of Mind）一书“合宜地爱自己”一章里指出：“除非你充分爱你自己，否则你根本不可能切实地爱他人。”

故此，每一个人都有责任切实地关心自己，找出自己被造的意义和目的。一旦发觉自己的使命，更应当悉力以赴、竭尽所能、一丝不茍地努力达成。

无论自己的工作，与世界所谓的“丰功伟业”差距多远，不管自己的生命，相对于浩瀚宇宙是何等的微小，每一个人都必须醒悟到，服务人群与实践上帝的旨意，是生命意义的所在。

将此态度推至极致：若我的使命是洒扫街道，那么，要像拉斐尔画画般，要像米开朗基罗雕刻般，要像贝多芬作曲般，要像莎士比亚作诗般，竭尽全力。要将街道扫得好，好到连天使，都目不转睛地凝视：“看哪！将街道扫得多么好！”

马洛克（Douglas Mallock）说过：“倘若你不能成为大道，那就作一条小径；倘若你不能成为太阳，那就作一颗星星。因为，你或胜或负，不是取决于体积大小。无论你是谁，都要尽力而为。当你能够这样做的时候，你已经掌握了生命的第一个层面──生命的长度……”

 

 

生命的广度

 

但是，停驻在生命长度的层面上，却忽略了生命的广度，是悲哀的。一个人除非能够超越狭隘的个人关注，关怀人类整体，否则他尚未真正活着。

还记得那故事吗？某日，有一个人来见耶稣，提出“爱”的问题。耶稣给他讲了一个故事：“有一个人从耶路撒冷下耶利哥去，落在强盗手中，他们剥去他的衣裳，把他打个半死，就丢下他走了。”（《路加福音》10：30）

后来，有三个人先后经过，其中两个看见这伤者，没有停留就过去了。唯有第三个人，撒玛利亚人，停下来，帮助了倒地的伤者。

耶稣指出，这是一个伟大的人，他的伟大表现于，能够将“我”伸延到“你”身上。

祭司和利未人没时间停下来，或许是赶着去办理值得关注的事情，或许心中存有惧怕──在这一条危险的路上，洗劫、毒打，可能随时发生在我身上。如果我停下来帮这个人，我会不会遭遇不测？

那个好撒玛利亚人，却反过来问：“如果我不停下来帮这个人，他会怎样？”他伟大，在于他有敢于牺牲的博爱精神；他伟大，因为他能够用生命的广度，去超越他生命的长度；他伟大，在于他不仅经济丰裕，而且更能顾念到他人的需要。

诗人约翰．邓恩（John Donne），用图像化的语言，来肯定这种人际关系：“没有人是活在一个完全自足的孤岛上。每个人都是大陆的一小片、整体的一部分。”他说：“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我的衰减，因为我是牵连于整个人类群体之中。故此不要问丧钟是为谁而鸣，因为，它是为你而鸣。”

 

 

生命的高度

 

信仰宛如一股吹倒一切阻碍的强风，使那看似困难、不可能的，变得可行甚至容易。如果我们要活出完整的生命，就必须向上攀登寻求神。

韦尔斯（Herbert George Wells）说得好：“一个没有宗教的人，往往始于无有，终于虚幻。”

现代化的社会里，人太过投入世上的事务，不自觉地说：“再见，上帝！我们要离开你了。”人在世俗主义的漩涡中打转，不自觉地被物质主义的洪流冲去。

哈佛大学社会学家索罗金（Pitirim Alexandrvitch Sorokin）教授说，感官文明中，人只相信看得见、摸得着，和五官感触得到的事。事实上，宇宙中伟大的事物，都是肉眼看不见的！

当你闲情夜游，仰首凝视星空，天际仿佛永恒的烛光，在你面前毫无保留的展现——不！你永远无法看见那拉住星球的万有引力。

当你漫步园林，雕檐画栋尽入眼帘──不！你永远无法看见建筑师绘画蓝图的心思。

人，可以看见建筑物，却无法看见建造者心中所怀的信念；人，看见了另一人的形体，但无法看见那人的人格。正如柏拉图说：“能见的，是那不能见的所投下的影子。”

所以，即使你没有以双眼看见上帝，却不能摇撼他存在的事实。即使所有的科学仪器都不能测到上帝，也永不能将上帝自原子的微观世界、浩瀚的星际太空……摒除出去。

对宇宙了解得愈多，就应当愈加敬畏奇妙的上帝。神依旧在这里！寻求他，让他成为你生命力量喜乐的泉源。

没有他，一切的努力至终变为灰烬；没有他，生命是一出无题的荒谬剧。

有了他，绝望深渊，望见上腾的盼望；有了他，漫漫黑夜，寻得天明的喜悦。

听！奥古斯丁微声的颂祷：“我的心若不安息在你怀中，便不得安宁！”

爱你自己吧，如果那意味着理性、健康与道德上的自重，那原是你的本分！爱他人吧，犹如爱你自己，那是生命的广度！切记，还有那首要的诫命：“要尽心、尽性、尽力、尽意爱主你的上帝。”唯有如此，才能活出完整的生命。

 

 

参考资料：

１．马丁．路德．金，《从三度空间看人生的完整性》。

２．杨腓力（Philip Yancey），《灵魂幸存者》。

３．奥古斯丁，《忏悔录》（The Confessions of St. Augustine），光启出版社。

 

 

作者现居美国维吉尼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