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友平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水调歌头(宋,苏轼)
(一)
华夏文明奔腾的长河里,这咏月的绝唱,传递了多少人遥盼亲友团聚的幽情;东方智慧飞越的里程中,此问天的长歌,凝结着多少代探求环宇真知的结晶。
皇帝百姓畏天祭天,向往天上宫殿之辉煌,荣耀之永恒。却不知云端之上今夕是何年。无奈中,求地上风调雨顺、权势如鼎,满一回难平的欲望;寻人间长寿多福、金银似山,了一桩无尽的心愿。
老子孔子敬天问天,考究皇天后土,何以造骨肉、生情欲;思辩天道沧桑,怎样塑良善、育圣贤。自冥冥中,悉万物之灵与天上大善相系;随朦胧里,盼乘风而去归月宫美境天家。
然而,何处是天?何以登天?即便能乘风上九霄,高天之外无亲无故,岂不形影孤单不胜寒?
觅不到太初,寻不着终点,越不过海崖,飞不上九天。不如在世间,争人定胜天;盼来世善缘;求五子登科;或混个肚圆?
人啊! 却难以抹去心中的天启,忍不住望天,又断不了仰天长叹。
(二)
我病了,亲人又离我逝去;他失业了,恋人却别他走开;你被冤枉了,朋友也叛你为敌。
忧伤啊!无奈的忧伤!我们常郁郁地哭诉:“不幸的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浸透着自古以来的悲痛黯然。
月亮啊,你为何总在我难眠不寐时,骄傲地炫耀你借来的光,格外刺眼;又常在我伤心落泪时,嫉妒地嘲弄我悲切的情,分明圆硕。
鸦片战争走了,八国联军到了;日寇的铁骑去了,内战的子弹来了;刚刚告别疯狂的文革运动,却又遭遇残酷的经济浪潮。
悲愤啊!怨怒的悲愤!中国人总是愤愤地怒吼:“苦难的为什么总是我!”
“为什么是我!”伴随着日月天地的轮转起落回响不绝。月亮啊,为什么你不能只晴不阴,长圆不缺?难道你也有不满,你也有疑惑,和难以长欢的国人一样无处寄托?
挺拔的世贸大厦平了;秀丽的巴厘岛碎了;马德里车站毁了;奥斯梯亚学校破了;非洲人濒死于瘟疫饥饿;中东人挣扎在血海尸山;车臣妇女消失在自己怀抱的火药里;巴勒斯坦少年粉碎在自己肩负的炸弹下。
不应有恨啊!不应有恨!世人却都在狠狠地狂喊:“无辜的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哪里得回答,何时有结果?
难道人类除了在炽热太阳下磨刀霍霍,就只能在清凉月光中哀叹绵绵?
(三)
光,走向了世界!回答,走向了呼问的人!
他,拿撒勒人耶稣。
怜悯、谦卑、柔和,似乎又贫穷、低微、软弱。却背起苦难、负担伤痛、承载苛责。
他以无罪之身承担全人类的罪罚,却不问“为什么是我?”
他不恨你的鞭打,不怨我的背叛;他不避耻笑辱骂,宽恕过犯罪错;他用破碎的身体启示公义;他以十架的鲜血彰显至爱;他从墓穴中升上高天,展现永恒的盼望。他是一切答案的确据,他是爱,他是道路、真理与生命!
朋友啊,睁开你仰望真理的眼睛,敞开你渴求真爱的心怀,迎接他慈爱的声音进入心田。
自此,就不必戚戚切切说“但愿”,因为悲欢离合中,都满了恩典的喜乐平安;就不再忧忧怨怨盼月圆,因为劳苦愁烦后,另有荣耀的长久永远!
作者现在美国某生物制药公司从事科研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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