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文／刘帝杰
眼睛聚焦何方
对钟爱阅读写作的人，眼疾实在是切肤之痛。手持书而不能畅读，手执笔而不能畅写，极感挫折难受，非局外人能明白。
然而，眼中的刺痛，却可激发人看见隐藏而珍贵的事物。
现代人抱怨难在世上寻见美善，更质疑基督会否在人间。其实并非基督不在，只是人眼聚焦错误，或遮掩不见。
多年前，笔者就因使用隐形眼镜不当，弄伤了眼球，至今眼睛经常刺痛，易流眼泪，严重时更不能张开。特别在驾驶时，车内干燥，聚精会神，更觉辛苦。
多次请美国东西两岸数位眼科医生诊断，所得结果，为眼睛受损，不能医治根除。只能在疼痛时，滴配方眼药水，纾缓痛楚。
笔者从事国际市场拓展，经常要用电脑电邮与世界各地客户及厂商联系，而工余喜欢阅读写作事奉。每当眼睛刺痛，极感无奈。若勉强自己继续工作，只换来更久痛楚。
求问基督，自己只是努力工作事奉，为何遇到如斯阻碍？心中一度不甘、沮丧、怨愤。
意境更为真实
怨愤易令人进入黑暗境界，幸而主宰人体的，不是眼睛，而是头脑。纵使眼睛痛楚，但头脑仍能保持冷静，可运用其它感官，体验生活。往往闭上眼睛，更有清晰思想，经历具体物像以外的心灵世界。
近代诗人王国维在《人间词话》说：“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人类对美的体验，不在实观，而在心灵意境的掌握。如浏览湖光山色的快慰，始终不及勾起印在心底的图画，来得更令人醉心。
眼睛痛楚之余，闭目默想，将往昔意境重温，犹如再度一次人生。笔者往往以圣经文词内容为默想依据，更能引领自己进入古代史迹、及未来天堂境地，与主挽手往还，忘记痛楚，不亦乐乎。圣经说：“上帝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启》21:4)想初世纪信徒能不畏迫害，与此大有关连，因他们虽未看见，却体会到天堂的意境，得到莫大鼓励。于是，黑暗世界变得并不可怕。
活在他人阴影
可怕的是，人不知道，心眼在不知不觉地被蒙蔽。
老子说：“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社会充斥五光十色之物，诱惑人心。眼睛痛楚，则使笔者学习放下对荧幕资讯的追赶，抛下视像享乐，有空则闭目养神，静思默想，又或专心致志聆听音乐，心灵有更多空间见基督。
作家高行健，这首位华裔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说：“文学创作所以有趣，正在于个人的独创和不重复，人事实上往往生活在他人的阴影里。”(注1)当人看见他人的优越、美貌、成果，容易仿效跟随，甚至嫉妒，使得他人的阴影笼罩了自己的前路。反而当人眼睛痛楚，不便外看，不作比拼，没有阴影时，心灵却有更清晰的自省，决定去向。
突破循环闷局
有时疾眼方歇，但不久又疼痛。安歇、疼痛、安歇、疼痛的循环，叫人泄气，不知痊愈何期？
圣经记载基督医治瞎子故事，大得启发。起初基督按手在瞎子身上，他只见人像树木在行走。圣经说：“（基督）随后又按手在他眼睛上，他定睛一看，就复了原，样样都看得清楚了。”(《可》8:25)
有解经学者分析，往往有人只求基督一次拯救，便万事已足，以为自己得着能力可参透万事，实际上却是似懂非懂。然而，基督则强调再次触摸（re-touch）人心，使人真正样样都看得清楚，包括看到自己不断接触基督的需要。
人世间苦辛之事不少，难以明白之事亦多，但这不会阻碍人看见基督的真实。美国布道家葛培理牧师说：“不能明白上帝的奥秘，不会削弱基督徒的信仰，反之更加强他们的信心。”因为信心不仅建基于所见事实(what)，更建基于所依托的对象(who)（注2）。
眼疾，有时使独立的我，须依赖家人驾驶，须学习倚靠信托……眼疾，有时使自信的我，与人相交不能正视他人目光，学习低头谦卑。
纵使人视力有限，身体不适，不明究竟，但只要谦卑顺服、聚焦于所信赖的基督，切切想望他，不断呼求他的触摸，他必亲近我们，让我们看见他。
心灵眼睛睁开
要看见基督，需要专心静默的寻找。
美国作家史蒂夫．布朗(Steve Brown)在《克服阻碍》一书中，引述有眼疾的基督教社会改革家Kagawa的话：“我的健康状况衰退，但在黑暗中，上主仍予我光明……我听到主亲切的慈声，不感到孤寂。在黑暗中我看见上主与我面对面。”(注3)
笔者在眼疾黑暗中，尝试触摸上述的意境。关在房间，合上两眼，静默等候。凯伦．蓝姆(Helen Lemmel)作品〈当转眼仰望耶稣〉的音乐，在耳畔悠扬奏起，引领我看见他在十架上的荣耀面光、慈祥容面……
委实，主让专心寻觅他的人寻见，并施予安慰。基督说：“寻找，就寻见”(《太》7:7)，这应许是千真万确的。
于是，渐渐，那黑暗、宁静、疼痛、安歇的循环，不再可怕。
因为，闭上眼那一刻，正是心灵眼睛睁开之始，令我看见隐藏而珍贵的事物。
眼疾，令我掌握了意境，看见了基督临在人间！
作者任国际市场拓展高级经理。着有《从城市文化找完美》、《突破科技文化感染力》、《做个逆境智慧人》等书。
注释：
注1、高行健，《写在获得诺贝尔奖时》，《大纪元时报》(美国)，2001年2月26日，第10页。
注2、Billy Graham, “See beyond the Mysteries. ”, Untothe Hills, Dallas: Word Publishing,1986,p.212-213.
注3、Steve Brown, “Overcoming Setback”, ColoradoSprings:Navpress,1992,p.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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