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听到姐姐在抱怨父母亲,做事受气她有份,任何好处却最后得。
文/晓 草
元旦凌晨一点半,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响了,姐姐在地球的另一端说:“妈妈因心肌梗塞在家突然去世了。”这消息实在是太突然了!半年前,我与儿子回上海看望她老人家,独居的母亲身体很好,妈妈也认定自己会长寿。现在的医疗条件和生活状况明显改善,九十岁以上的老人比比皆是,可是母亲却这么快地走了。当我还在震惊的思愫中,姐姐把母亲的遗产归属很现实地提了出来,我只好从对妈妈的怀念中走出来,认真地面对这个复杂而又不能回避的问题了。
我们家兄妹三人,哥哥和姐姐比我大五六岁。由于在家主事的妈妈特别宠我,我成了小公主,经常穿着小红皮鞋和漂亮的连衣裙跟着妈妈“出访”。加上学习成绩的优秀和温柔的性格,使母亲对我的偏爱有增无减。长大后渐渐地造成了我们兄妹间的不满与隔阂,虽然从未正面冲突过,但还是能闻到一些火药味的。经常听到姐姐在抱怨父母亲,介于大儿子和小女儿之间的她,做事受气她有份,任何好处却最后得。哥哥一向性格倔强,沉默少言,让父母也常常不以为然。母亲上了年纪后,更加觉得小女儿贴心、可靠,经济上也主要是我在贴补妈妈,因此家里时常有些嘀嘀咕咕的。当我意识到这种非我本意的状况时,就开始尽力调解弥补,但是效果甚微。
现在,母亲离世了。虽然妈妈生前一直说:“我将来走了,所有的一切都归你。”但我却从来没有对此认真过。姐姐的口吻很清楚:她是要拿遗产的!我知道姐姐家的经济条件很好,她并不需要这笔钱,但是出于对父母的不满,她要在此争口气了。哥哥因为以前与老人不合,也不便在此事上争执。我如何处理好这笔钱,是我们兄妹间以后关系的转折点!
我和先生一同回忆起:我们来美国十余年来,姐姐给了爸爸妈妈很多实际的照顾,尤其是五年前在爸爸重病卧床到去世前后,姐姐是很辛苦的。我们姐妹俩从小感情很好,在一个床上长大。而哥哥的生活是相当拮据的,他家收入不多,大女儿在八年前去世,小女儿才六岁,哥哥真的是需要帮助的。我还记得在我上小学时,有一次被人欺负,是小个头的哥哥挺身而出,让我一直感到自豪与温暖。而我自己家的经济状况呢,虽然我和先生多年来一直在赡养双方父母亲,儿子也将上大学了,但若我们不把这笔遗产纳入我们的收入范围,我们的心情就平静了。而且若能藉着这些可数算的东西使我们兄妹从此和睦,是很值得的。
在先生的理解和支持下,我告诉哥哥、姐姐我们的决定:“我们不拿一分钱,父母的遗产除了丧事的开支外,给哥哥一部份钱,让他把居住的公寓房间买下来,不用再付房租,会轻松些。并且再给一部份钱,给小侄女当学习费。余下的钱都归姐姐。希望我们兄妹记念父母的养育之恩,原谅过去的不愉快,让我们从此成为好兄妹。”
哥哥、姐姐听后很感动,以前的怨意一扫而尽。今年春节给哥哥和姐姐贺年,心直口快的姐姐在电话里嚷开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们?我要像妈妈那样地款待你,让你感到像妈妈在一样的温暖。”哥哥也好诚恳地说:“小妹,妹夫,谢谢你们能如此待我,现在我们的情况好多了。”我的眼睛湿润了,心里充满了喜悦。我也相信:因基督耶稣的恩典,藉着我信主的妈妈,在天堂里一定会很快乐地看到我们兄妹这样的和睦相爱。
作者现居美国密西根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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