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文/郭锐
记得你走时，在我耳畔轻轻地说∶“咱们已有了婚约，等我┅┅”从此，我的生命里就有了一份盼望，一个人的夜晚里添了一支红红的烛。
相思，总如夕阳下山间萦绕的暮霭，分不清哪是山岚，哪是炊烟。纷乱繁杂的思绪就像蜿蜒流淌的溪水，你就是水中积淀的河石，虽百般冲蚀、磨砺，却更圆润而清晰。记得撒玛利亚井边的邂逅，你那温良、洞穿心灵的目光，以及真挚的话语，将我麻木将死的心砰然唤醒。
一切似梦似真，“不渴的水”是你赐给我最宝贵的信物。“人若喝我所赐的水就永远不渴。我所赐的水，要在他里头成为泉源，直涌到永生。”（《约翰福音》4∶14）我扔下空空的水罐，痴痴地听著，虽是疑惑却充满惊喜，感觉心灵深处那乾涸、皱裂、饥渴、没有生命的土壤正在被浇灌、滋润。我的生命里开始有了阳光，有百合花的绽放，甚至聆听到天使的吟唱。我知道你一定是传说中的“弥赛亚”！对！只能是你！我按捺不住喜悦，我要告诉满城的人来喝这水。终於明白了你的话语就是让人不渴的水，你的身体就是溪水的源头。你来，就是要将这水浇灌到每位信靠你的人心里，使他们得到永恒的美好的生命。他们的生命中，再也没有那可怕的四处吞噬人的狮子，再没有牢笼囚困与挣扎，有的是你的充满爱的目光，和你安慰所有心灵的话语。夜是那麽孤寂与漫长，我把对你的思念溶在茫茫夜色中的最深处。
凝视著镜中的我，自卑、丑陋，与你相伴是那麽的不相称，可我知道你会来——一个肯为我担当罪过，甚至为我舍去生命的人，我没有什麽理由怀疑。敞开窗户，月色如银、微风如丝绸般的轻柔。深深地吸吮著夜的味道——花的芬芳、稻草的清新、泥土的馥郁，直让人微醉。
忽然一缕莫名而又熟悉的香气送入我的鼻孔，若隐若现、悠长而淡雅┅┅终於记起来了，那是你将要离开的时候，也是一个漫著花香的夜，我将珍藏许久的哪哒香膏（注1）抹在到你的脚上，用我的秀发来擦试。从你身上发散的阵阵馨香向四周蔓延，从小屋飘到村外，又飘向城镇。就像在平静的潭水里荡起的涟漪，片片扩散、层层扩散，那香气飘过了整个耶路撒冷，又漫布了整个以色列，以及罗马、美洲、亚洲，甚至传至地极（注2）┅┅这是属於你的馨香。
我惊喜地想∶当再次闻到这份馨香的时候，你一定快来了！闭起眼，仔细地想你和我见面时的情景，你会是什麽样子？可能你是威严、目光如炬的王者，也可能是肃穆、庄严的祭司┅┅然而，永远不变的是你的慈爱、公义、喜乐和平安!我庆幸认识了你，庆幸能被你洗净污秽，成为你所拣选的新妇。否则，当你再来的时候，你手中审判的剑会划出一道万丈鸿沟，使污秽的人与你永相隔绝，永远地禁锢在火湖里，饱受无尽的煎熬。夜更冷了，我拨一下灯芯，将衣衫裹得再紧些。我告诉自己不要睡去，我要等著亲自为你开门。我只盼望著永远与你在那美丽的国度里欢畅地笑，无忧地生活，再没有痛苦，没有忧伤。听┅┅好像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渐渐地近了，那麽的熟悉！我的心怦怦地跳著，是你，一定是你走来了！
注∶1.“马利亚就拿著一斤极贵的真哪哒香膏，抹耶稣的脚，又用自己头发去擦；屋里就满了膏的香气。” （《约翰福音》12∶3）2.“但圣灵降临在你们身上，你们就必得著能力；并要在耶路撒冷、犹太全地，和撒玛利亚，直到地极，作我的见证。” （《使徒行传》1∶8）作者现居加拿大渥太华。
《海外校园》1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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