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甸聊天第105期：当白肤美穿上中国旗袍

基甸聊天第105期：当白肤美穿上中国旗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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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甸聊天2018/5/4

主持：基甸

文字记录：闲云和大树

这几天在美国的新闻里面有一件事情引起了文化争议，蛮有意思的。就是犹他州有一名白人的女高中生在毕业舞会上穿了一件中式的旗袍。

高中生的毕业舞会，当然就是要打扮得漂亮。这位女高中生穿上旗袍，其实从照片上看，还是蛮好看的。“洋妞”穿旗袍，在今天全球化的大环境里面，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中文网络、新媒体上面，我也常常看到有这样的图片，这样的新闻。

但是没想到，在美国这件事情居然引发争议。有一位应该是华裔的男性网友，在转发这个照片的时候评论：“我的文化（中国文化）不是拿来给你穿上作秀的。”（大意）美国的媒体讲到这个事情的时候，用到一个词，叫做“文化挪用”或“文化侵占”（cultural appropriation）。

“文化侵占”的事情当然不是说没有。在美国有这样的例子。比如说有一些美国体育球队取名叫“Red Skin”（“红皮人”）之类的，这当然是对美洲印第安文化的一种“侵占”，因为它不是出于对印第安人文化的尊重，反而给人的印象是不尊重，把印第安人看成是野蛮人。所以今天这样的做法已经被很多人认为是“政治不正确”，是很多人反对的。

又比如明天就是5月5日，是“Cinco de Mayo”，就是墨西哥人的“五月五日节”。在美国也有很多墨西哥裔的人，所以美国人也庆祝这个节。但很多时候一些不是墨西哥裔人的美国人，他们庆祝的方式就是在酒吧里面狂饮烂醉，就是去酗酒。这就变成一种文化。但是你可以说是一种对墨西哥文化的“文化侵占”，因为本来这个节是有它文化上的含义，是有反侵略或者是墨西哥人的爱国主义的含义，但是如果我们庆祝的方式纯粹就是去喝酒的话，那实际上是不尊重，也不了解别人的文化。这算是“文化侵占”。

但是这个白人姑娘穿旗袍，算是“文化侵占”吗？很多人也有异议。很多人表示不以为然，觉得这是小题大做了。也许是华裔作为在美国的少数族裔，有的时候我们过于敏感，玻璃心了。作为当事人，这个女孩也出来说，其实她完全没有不尊重、歧视中国文化或者亚洲文化的意思。其实她是因为喜欢亚洲的文化，也觉得穿旗袍很漂亮，出于一种羡慕吧，才这样穿的。

所以其实这个是很复杂的事情。但是我想，也许应该这样看：是不是“文化侵占”，可能要取决于你对这个文化的态度。如果是不了解、不尊重别人的文化，只是用很肤浅的方式，从表面上来模仿，或者是用非常商品化的方式来消费，那这个可以说是对别人文化的一种挪用或者是侵占。

但是如果你真的了解、尊重别人的文化，不仅是在外表上来仿效，而且在这些表面的东西所代表的背后的文化上，你有认同，甚至是因为认同也能够去实践那样的文化的含义，那么我想，可能就不能算是文化挪用或侵占，而应该算是一种文化上的通融、借鉴、学习。

这也让我联想到基督教信仰，或者说基督福音跟文化的关系。以前在中国有些人被称为“文化基督徒”。实际上无论是在非基督徒还是基督徒当中，都有很多对基督教的文化有好感，或者说很喜欢、欣赏的人。而基督教文化又常常跟西方文化关联起来。我们有的时候就真的很看重一些文化层面的事情。

比如说有些年轻人喜欢带十字架的项链；或者是中国基督徒很在乎别人家里有没有龙啊、财神啊这些东西（因为觉得如果信主了，家里就不应该有这样的东西）；或者是美国基督徒非常看重圣诞节的时候商家是不是只说“节日快乐”，而不是说“圣诞快乐”；或者星巴克的咖啡杯上有没有传统的圣诞图案，等等。

也许我们觉得，如果有十字架、有圣诞图案，就很“基督教”。但是这也是有问题的。也许这些东西是基督教信仰在西方文化里面的体现。我们的信仰也不是与世隔绝。信仰能够进入文化，甚至更新文化，这当然是好事。但是，即使这些东西真的是代表基督教的文化，我们也需要提醒我们自己，它们并不能等同于我们的信仰。

传统的圣诞图案里面的雪人、驯鹿、圣诞老公公这些东西，其实跟“道成肉身”的圣诞真义并没有什么关系。十字架的项链戴在身上，固然可能bling-bling，闪闪又时尚，但是如果我们的行事为人跟基督教的价值观并不相符合，那么我们就算是天天带十字架的项链，也跟基督的十字架毫不相干。如果我们只注重文化的外表，而没有基督教信仰或者说基督福音的实质在我们的生命中体现出来，那么我们就是对基督福音进行“文化侵占”了。

是的，这次这个白肤美穿旗袍的事情提醒我们，穿着打扮常常也是文化的表现，而且很可能这样的文化是跟我们的信仰密切相关的。不久前我在国内的教会，看到教会里有贴出来关于主日敬拜的时候着装的规定，而且是用图片的形式，很形象地显示，什么样的裙子、什么样的裤子是不可以穿的，什么样的着装是可以的，非常的形象。

我想这个没有什么错，因为主日我们是来敬拜上帝，所以很重要的是，我们的穿着打扮应该体现出我们对上帝的尊敬，也是对弟兄姐妹的尊重。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们当然也不能只是停留在表面的规条上——那样的话我们就变成律法主义了。更重要的是我们的内心要对上帝有所敬畏。

圣经里面讲到福音，有的时候也会用穿着来比喻：我们信基督是披上了基督的义袍（参《以赛亚书》61:10）；我们受洗归入基督是“披戴基督”（参《加拉太书》3:27）；所以圣经要我们“总要披戴主耶稣基督，不要为肉体安排，去放纵私欲。”（参《罗马书》13:14）——这段经文也是奥古斯丁信主的故事里面的关键经文。奥古斯丁从一个放荡、叛逆、自我中心的才子，变成一个基督徒，后来成为主教、神学家，跟这段经文也相关。当我们今天讲到穿什么的时候，我也想用这段经文跟基督徒朋友、弟兄姐妹一起来共勉。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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