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深不见底的空洞,只有创造者上帝才能满足。
文/罗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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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读到三毛写给三位读者的信。当时,这三位读者患上了今日媒体所称的“空心病”。他们各有各的挣扎和迷惘,心结不得解,便写信给三毛,请求得到她的指点。
在信中,三毛针对他们的困境,谈到如何重建自我价值,如何学会享受生命,突破困境。字里行间,充满睿智的见解和柔情的安慰。
从前喜欢三毛的文字,认为这是一位极有才情的女子,但她自绝于此岸的命运,又令我唏嘘。
在三毛的这几封信中,可见她的阅历、洞见及深思,但无奈的是,再崇高卓越的思想,也无法在生命最绝望时刻,赐予她勇敢走下去的力量。
然而,我从这几封信件的对话中,看到了一个事实——“空心病”并非只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在三毛生活的时代,空心病就已经存在。近期,媒体报导有近30%的北大新生厌学,他们被称患上了“空心病”。
大概来说,空心病是心灵层面持久而无法缓解的状态。我们可以用郁闷、空虚、消沉等字眼描绘它。我不确定,空心病是否和抑郁症存在某些关联;但可以肯定的是,二者有一些相似之处,至少,它们有着近乎一致的生命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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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象,那三位读者生活的时代,远没有今天这样灯红酒绿,那是一个“从前慢,一生只爱一个人”的年代。即便如此,他们依旧有对生命的困惑、对人生的迷茫。
而在今天,我们从外在而言什么都不缺,但空心病却在那些穿梭于不同的城市、带着不同的网络马甲、被称为“低头族”的群体心中蔓延和滋生。
这是一个外在过度繁华,而内在极为封闭的时代。是什么,让空心病侵夺了人们生命的自由和喜悦?
是教育的疏漏吗?也许有其原因,但不是核心。
诚然,中国式教育历来“学而优则仕”,求学的唯一动力,无非为了仕途平顺,为了能找到一份待遇优越的工作,功利化的应试教育过早地剥夺了许多人享受生命、追求自由的权利。
是情感的疏离吗?也许有其原因,但不是核心。
从某一个层面来说,能真切地体验到心灵空虚、人生迷茫的人,却也是情感丰富、较为独立和清醒的人。他们有自己的人生理想,然而,当理想无法与现实调和,就形成了内在的张力。那些坚定地信奉唯物主义世界观的人,大概患空心病的几率微乎其微。
是社会的畸形吗?也许有其原因,但不是核心。
纵然,太多的80后、90后在高房价、高物价的当下,背负着巨大的生存、育儿和养老压力。前段时间,媒体报导中国的年轻人普遍缺乏朝气,这也是可以理解的。30多年的经济发展,带来严重的贫富分化和资源不公。或许从某种意义来说,置身于一个“一切向钱看”的社会,青年人的迷失、困惑、无奈甚至绝望,也是一种消极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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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空心病的核心因素,究竟是什么呢?
青年,被视为国家和民族的未来。但如今,我们无法逃离某种既定的现实——当我们空心之前,整个社会的良心已经被掏空了。我们无奈地发现,汶川地震后,暴露出中国房地产的漏洞;三鹿事件引发更严峻的食品安全危机;柴静的《穹顶之上》抛出刻不容缓的环境问题……
令人更加不安的是,每个人,在价值真空的时代,都参与到一个正常运转的庞大机器的每一个细节中,包括我。比如,我们已经对身边的弱势群体缺乏最基本的信任和怜悯;在具体的生活中,每个人或多或少撒过谎;在爱无能的时代,不以结婚为目的的婚前性行为,也在间接地践踏生命……这些林林总总的细节,折射出这个时代的文化特征——高举自我,专顾自己,并张扬个性。
当自我过于强大的时候,生命起初被赋予的上帝的形象也就隐匿了。以自我为中心的价值被捅破之后,我们惊讶地发现,心灵最柔软的地带,竟然是一片空虚,犹如一个深渊,任何东西也填不满,连“我”也填不满;而这个深不见底的空洞,只有创造者上帝才能满足。
因此,从本质上来说,导致空心病泛滥的核心原因,是我们在无神论的教育中,从来不具备对生命意义和价值的省思。因为上帝的不在场,存在就只剩下了百无聊赖地度日。外在的一切转瞬即逝的拥有,也无法填补我们内心的空洞。
当空心成为你我无法逃避的心灵困境,也许正是自我检视的最佳时机——我们在被造之初就具有的上帝形象,究竟哪里去了?是被整个社会剥夺或改变了,还是我们主动地漠视并抗拒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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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之下,没有新事。
回顾中国历史,描述空心病的诗词,不胜枚举,如“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因为深感空心而自杀的仁人志士,也不在少数。在以色列民族史上,如大卫、耶利米等,也曾有过严重的空心病,以至于丧失对生命的兴趣。
在以往的岁月中,中国式文人在处理空心和忧郁的情绪时,无外乎这几种形式:第一,采取老庄的逍遥之道,避世索居,从此失去了改良社会的契机;第二,努力发展仕途,以期光耀门楣,成为御用文人,因此完全被体制化;第三,选择自杀,这是最为无奈的逃离和抗争;第四,只有少部分有强烈的使命感和担当能力的忧国忧民之士,积极地促进社会公义,关注百姓疾苦,将小我的空心乃至于生死存亡置之度外。
从个体的角度来说,在没有上帝的文化语境中,空心给我们带来生存的焦虑和迷茫,令人非常煎熬,甚至深感绝望。
与中国式文人相比,圣经中记载的那些信仰者,在他们真实的一生中,经历了人性的败坏、制度的崩坏、心灵的崩溃以及对自我完全的弃绝。如约瑟被亲兄弟们卖到埃及,他在逆境中并没有让情绪陷入苦毒和抱怨,而是仰望、寻求、倚靠上帝,最终成为埃及宰相,祝福了许多人;参孙因为恋慕女色而一败涂地,当经历人生的重挫时,他学会了自省,从而恢复力量,在绝境中倚靠上帝而得胜;大卫在犯罪后,也曾懊悔、求死,他真实地诉说自己内心的挣扎,他祈求上帝涂抹他的过犯,也因此经历了生命更新的契机……
可以想象,若非有坚强的心灵基石,这些非常人所能承担的磨难,带来的远远不是空心病那么简单,他们站在风口浪尖,极有可能在最紧要的关头进行绝望的一跃。
在他们真实的一生中,可以看到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们始终与创造和救赎的上帝对话,以倾诉和仰望与至高者相交流。换句话说,绕过各自短暂的一生所经历的点点滴滴,他们确认了生命中一项最重要的事实——他们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何方,要往哪里去。当这最基本的人生三问被解决,其他的人生问题,也就不成为问题了。当我们读圣经的《诗篇》,其中写满了诗人真实的情感。他们也会有挣扎、软弱和空虚,但因为面向上帝,这些负面情绪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出口。
据相关媒体报导,对这三个问题的迷失,是当下空心病蔓延最本质的原因。生活在物欲横流的当下,如果人类漠视灵魂深处对意义的渴求,那再多的物质也无法满足我们内心的饥渴,如圣经所言:“以别神代替耶和华的,他们的愁苦必加增。”(参《诗篇》16:4)艺术家保罗·高更(Paul Gauguin,1848-1903)甚至以《我从哪里来?我是谁?我到哪里去?》命名,画出了一群找不到人生意义、面无喜乐的男男女女。
生命最终极的意义,只有在赋予生命本身的上帝那里才能找到,因为“我们生活、动作、存留,都在乎他。”(参《使徒行传》17:28)虽然,相信上帝的人,也会遭遇情绪战,也会有失落、迷茫、沮丧等空心病的症状,但我们可以适时地调整自己的生活方式,以读经、祷告和赞美,倚靠上帝梳理凌乱的内心。而上帝是信实的,也必然会带领寻求他的人,突破一切心灵的藩篱,如鹰展翅上腾。
当我们整理前人走过的路,会发现历史惊人的相似。因此,当你我空心、抑郁、迷茫的时候,不要忘记,我们并不孤单,因为在过往的历史中,已经有太多先知先觉的人物,他们走过了相同的心路。只是,选择以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你我生命的来龙去脉,决定了你我是否能在这困顿的心灵之旅中,看见那超越的盼望和信心,因而找到安身立命的根基。
作者现居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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