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取金钱、财富、学位乃至美国、加拿大的护照,并非是安全的保证。
文/丁果
岁月如梭,当我看到一波又一波的留学生潮和移民潮冲击北美大地的时候,不禁想起当年的自己。在全球化的时代,移民潮已经成为常态。其实,回首过去,会发现,我们的时代也是某种“移民的时代”,尽管这中间夹杂着许多政治的因素和“被迫”的成份;而今天的移民潮,则是主动用脚选择生活方向。
没有选择的我们
我的中学时代正值文革晚期。因为哥哥已经留城,我在17岁初中毕业后就去了上海远郊的一座农场。这是一条没有选择的生活之路,也就谈不上安全感的失落。唯一有的是惆怅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性。
在内心深处,我总问自己:我还能回到校园读书吗?为了保有将来回城的一丝希望,我给自己约法三章:1、决不在农场谈恋爱,因为那可能导致结婚扎根;2、决不入党提干,那可能要扎根农场干一辈子革命;3、决不酗酒打架,那可能会因为表现不佳而丢失各种离开农场的机会。
如果说,像我这样的人安全感失落并不太强的话,那么,有些人就失落得厉害,比如戚本禹的儿子。他来我们连队的时候,脸上带着明显抑郁的神情。他父亲在文革初期是炙手可热的中央文革小组成员,他8岁就当兵了。如今,因着父亲的倒台,他也“流落”到我们农场来了,政治前途可谓渺茫。我们在一起谈文学,偷偷看手抄本和世界名著,那就是当时社会的底层生活形态。
与此相反,张春桥的儿子也在我们农场,有人说,每逢农忙和冬季挖河,农场党委就让他列席会议,以此避开艰辛的劳动。政治上的红与黑,决定了人们的社会安全感的程度。
记得最清楚的,我心里最没有谱的时候,就是毛泽东去世的时候。当时听广播,心里一片迷茫,倒不是伤心欲绝,而是暗自叫苦:我们是响应毛主席号召下乡的,如今他老人家走了,谁会让我们回去呢?想一想,13亿人的命运,取决于一个领袖的想法和生死,这到底是安全还是危险?
挥金如土的一代
到了改革开放时期,我们作为文革后第1届大学生回城读书,等于是“移民”回去。毕业的时候,又面临政府的分配,自己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所以就有了听人摆布的逆来顺受。随后,我出国去日本,只拿了半年的基本生活费,之后就要自理一切。背负着学费和生活费的压力,还要省钱给家里买“4大件”电子产品,根本没时间去想未来。
我们这一代人,追求学业和事业,在报效祖国的使命感的驱使下,一路拼杀,从国内到国外,奔波得很辛苦。一直到移民定居后,才有时间认真思考人的核心价值,以及生命的基石是什么,由此找到此生信奉的终极信仰,有了真正的平安和喜乐。
到了新的时代,小留学生和一波又一波的移民潮接踵而来,他们的留学条件和移民的经济基础,是我们那个时代难以想象的。这主要是因为中国的经济崛起,一部分中国人从贫穷走向了富裕,其钱多的程度,令身为西方富国的美国、加拿大都感到嫉妒。
在温哥华,最好的住宅区如温哥华西区和西温哥华,数百万以上豪宅的买家大都是中国移民。有的移民提着百万现金买房子,吓坏了那些白人经纪人。而我接触的许多小留学生,住父母买的高级公寓,开奔驰,出入舞厅、饭馆和赌场,挥金如土,让他们的教授感慨万分。
“土豪”移民也不安
其实,这些“土豪级”的移民和小留学生最没有安全感。他们虽然有钱,在中国却处处害怕,害怕家里的财产没了,害怕父母变成了“薄熙来”、“黄光裕”、“徐明”,一家人会陆续来北美拿一个“保险”,以防中国生变,也防止自己在中国的命运生变。
可到了海外,他们同样没有安全感,倒不是害怕有钱成了黑帮打劫的对象,而是害怕老公做“空中飞人”,在中国继续做生意,遇到猖狂的“小三”、“二奶”;害怕孩子独自在外学坏,酗酒、吸毒、豪赌,走上不归路;害怕在中国的海外资产被美国、加拿大的税务局盯上,遭巨额罚款甚至坐牢;害怕儿女翅膀硬了,找了“老外”、“老黑”、“老印”做伴侣,彻底与中国文化传统说再见……
许多新移民和小留学生发现,在中国,有权力、地位和金钱,就可以享受一切,但权力、地位、金钱本身却并不让人感觉安全。在海外,物质主义并不能给人带来荣誉、自尊和自豪,那么,这种社会安全感失落的原因到底何在?
其实,只要你开放自己的心灵,向终极真理敞开胸怀,到圣经中去寻找,对身边的人与事多观察,你就会发现,获取金钱、财富、学位乃至美国、加拿大的护照,并非是安全的保证。而你感到不安全的根本原因,还是你的价值取向发生了偏差。诗人说:“贪爱银子的,不因得银子知足;贪爱丰富的,也不因得利益知足。这也是虚空。”(《传道书》5:10)保罗说:“贪财是万恶之根。有人贪恋钱财,就被引诱离了真道,用许多愁苦把自己刺透了。”(《提摩太前书》6:10)不停地索取和挥霍,其实就是内心空虚与不安全的表征,而甘于奉献与付出,才是内心强大和安全的象征。
说教难以体会上述的真理,我们若愿以谦卑之心,踏上信仰之旅,就可以看到那美好的前景,因为你获取的,不但是今生的平安,还有永生的盼望!
作者来自上海,加拿大资深媒体人,时事评论员、作家。
刊于《海外校园》12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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