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赖明
我是在中国大陆读书无用论最盛行、以交白卷为英雄的动乱时期长大的。从小学到中学,大部份时间都投入在斗私批修、批林批孔以及各种政治运动中,从来没有好好念过书;连中国的历史都搞不清楚,更不用说有机会了解基督文化了。
高中毕业后,我考上空军护校,毕业后获少尉衔,在部队医院里工作,养尊处优整整六年。这期间我的地位和待遇比一般老百姓要好,所受到的无神论教育也比一般老百姓要深,对于这个世界上到底有神无神,我根本无心去考究。相反的,我亲眼目睹的事实却使我相信人定胜天,说得更确切一点,是解放军定能胜天。因为无论是唐山大地震,还是长江、黄河洪水泛滥,没有一次不是解放军战士站在第一线,用他们的生命与自然灾害作斗争,最后总是得胜。所以我为解放军战士、为人民的子弟兵唱赞歌。
但是,从1988年起,上帝开始赐机会给我,让我归向祂。在日本读书的时候,我第一次读到了圣经里“浪子回头”(路加福音15章)的故事,深深地被那位伟大、宽容的父亲所感动,但我并没有体会到这个故事的真正意义。如果有人跟我说那位父亲就是创造人类的上帝,我会觉得那是神话。结果,有一天教会的姊妹来向我传福音时,被我板着脸毫不客气地赶走了。
来美国后,我在芝加哥的华人教会里,又一次听到了那个浪子回头的故事。牧师生动的讲解,使我的心再一次受感动。然而感动归感动,要我因此就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存在,根本不可能。之后我认识了教会的几个姊妹,她们都曾经热情地邀请我去查经班;但我认为去查经班的,是他们这一帮从台湾来的家庭主妇,一天到晚没事干。像我这样,既当学生又当妈,还要去工作,一天到晚忙不过来,哪有闲功夫去读耶稣?对于美国教会上门来传福音的人,我更是以“我信佛的,不信耶稣”这一句话就打发走了。我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将上帝和祂的仆人拒之于门外。
但上帝并没有因此就放弃我。92年8月,我再次被朋友带来教会时,我的心灵真正被震动了。原先我还是抱着“听听圣经的道理没有坏处,而且还能认识些朋友”这样一种态度。但是不知不觉的,随着来教会的次数越多,我渐渐觉得每星期天的聚会对我有极大的吸引力;那仿佛是一周忙碌紧张之后唯一能够和上帝交谈,得到平安的时刻。我特意安排星期天休息,来教会敬拜上帝,不管考试多忙,还是刮风下雪,我都坚持来。奇怪的是,我一天不工作,少挣几十块钱,从来没觉得可惜过,我的考试也从未因来教会而耽误过。
几乎是在上帝带领我来教会同时,我开始了在医院实习。每星期我都要采访一位病人,包括和他们谈信仰和健康的关系。这对我是一个最头痛的问题,因为我自己什么信仰都没有,怎么去跟病人谈?所以每次在我的paper(报告)里,除了填下病人是白人或黑人,就留下一片空白。我的老师每次在那空白处写下“Anything else?”(还有什么吗?)我看了觉得很惭愧。后来在慕道班里听课多了,对圣经和基督有了些了解,和病人交谈起来也自然多了。有一天,我的病人是一位非常虔诚的基督徒,我对她说:“我不是信徒,还在追求中,但是很愿意听听你的经历”。她拉着我的手说:“不要紧,慢慢地考虑。”然后,她告诉我上帝如何帮助她和她的家人。她跟我讲到,她儿子和她儿媳妇离婚八年之后复婚。这八年间,她们一家人不断地为她儿子向神祷告,也一如既往地关心离去的儿媳妇。一家人的虔诚感动了神,儿媳妇终于又回到家里来。我听了这个真实的故事后,心想如果不是因着上帝,她们家将会如何呢?
有一天,我三岁半的女儿发烧到华氏103度,我对她说:“Cherrica(女儿名),Let’s pray to God”(让我们向神祷告吧!)她马上闭起双眼,说:“Dear Father,let the fever go away.Amen!”(亲爱的天父,让热退去吧!阿门!)她这一举动,令我惊讶到说不出话来。我们从来没教过她祷告,但她却用她的语言,仅仅是三句话,祷告得有头有尾,情真意切。我真没法用理性去解释她这一奇妙的举动。
还有一件小事。我先生原来是一个什么都懂,就是不懂作菜的人,而且怎么教都教不会。每次他作的菜,不是没有油就是忘了放盐,我对他是从失望到绝望。但没有想到,在参加了教会的“家庭关系班”以后,奇迹发生了。在我去上班的时候,他竟然能在家做好饭菜,而且菜炒得很可口,油没少放,盐也没多放。(“家庭关系班”并没有教怎样作菜,但分享了信仰者的婚姻关系以及神的爱怎么样临到他们赵约翰牧师注)我每次吃到他炒的菜,都一阵感动,对神充满感激。感谢神的话语融贯在我们夫妻的生活中,在我先生身上发生奇妙的改变。
回想自己信主的过程,其中没有惊天动地的经历,也没有天灾人祸发生过,但却有过多次的反覆;感谢神一次又一次的给我机会,使我像一个执迷的浪子,终于回到了心灵的家,回到了天父的怀中。今后的人生路上也许还有许多风浪,但是有主与我同在,我不再孤独、彷徨。主会赐给我平安。
作者来自广州,现任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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