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康12跳与“羊文化”（文／曼德）
多年来我一直关注中国的企业文化，思考信仰对於企业、对於职场中的个人所产生的影响。2006年我针对大陆众多企业倡导的“狼文化”提出了基於圣经价值观的“羊文化”，但这些年，我们痛心地看到“狼文化”不仅没有引起反省和退潮，反而愈演愈烈。最近发生的举世震惊的富士康12跳事件（随後又发生割腕自杀等事），再次表明中国企业文化中依然是狼行天下、狼道猖獗。
一、狼文化对生命的漠视
是狼，就崇尚丛林法则、兽性原则；是狼，就会弱肉强食、残酷剥夺；是狼，就会无视人权、草菅人命。自杀不仅反映自杀者的绝望，也反映他承受的压力之大远远超出承受能力。自杀是个人人生的绝路、也是社会非人性的凸显，而一个企业半年内有连续10多人自杀，人们震惊於富士康事件的同时，也不得不面对中国企业中盛行的“狼文化”之残酷，以及对人性的极大漠视与践踏。
根据“中顾法律网”的记录，我们面对著一串青春与死亡相连的绝望∶
2010年5月26日晚11点，富士康龙华厂区大润发商场前发生第12起员工跳楼事件。死者是C2宿舍一位男性。
2010年5月25日，男工李海(19岁)清晨坠楼，死亡。
2010年5月21日，男工南钢(21岁)从楼顶跳下，死亡。
2010年5月14日，梁超(21岁)从楼顶跳下，死亡。
2010年5月11日，祝晨明(24岁)从租住房屋的楼顶跳下，死亡。
2010年5月6日，卢新(24岁)从阳台纵身跳下，死亡。
2010年4月7日，观澜樟阁村，富士康男员工(22岁)跳楼，死亡。
2010年4月7日，观澜厂区外宿舍，宁姓女员工(18岁)跳楼，死亡。
2010年4月6日，观澜C8栋宿舍女工饶淑琴(18岁)坠楼，在医院治疗中。
2010年3月29日，龙华厂区，一男性员工(23岁)从宿舍楼上坠下，死亡。
2010年3月17日，龙华园区，新进女员工田玉从3楼宿舍跳下，跌落在一楼。
2010年1月23日，凌晨4时许，富士康员工马向前(19岁)坠楼，死亡。
12个年轻人鲜活的生命，在淋淋鲜血和撕心裂肺的痛苦中结束了，到底谁是凶手？是富士康的保安还是老板郭台铭？是某个人还是无人性的“狼文化”？我认为，是富士康所遵循的整个管理制度和企业文化所构成的“狼文化”，才是真正的元凶；是发源於人的罪性、流淌於整个社会的自私、贪婪，才是真正的元凶。
《人民网──富士康员工跳楼背後∶冷漠的企业文化》专页中，头条“富士康‘跳楼门’频发背後是冷漠的企业文化”一文中写道∶
眼下真正需要深刻“检讨”的是，富士康内部管理制度的冷酷与人情世故的冷漠。孙丹勇跳楼之後，曾有人注意到其他员工的冷漠反应，并将那种没有同情和悯惜的心理称之为“狼性化管理”所导致的自私和偏激┅┅”
二、狼文化对人性的践踏
是狼，就要靠恐惧、暴力和无止境的强制来治理和管理；是狼，就要把企业变成“黑监狱”，把人变成非人、变成机器上的螺丝钉、变成生不如死的奴隶；是狼，就以掠夺而非爱的成全为出发点。
《南方都市报》在5月19日的“三论富士康现象”中说∶
富士康企业创办人郭台铭的经营理念中有这样一条∶非效率的民主主义，不如合理的集权主义。这也是业界公认的富士康成功秘诀。这样的集权主义精神确实渗透在富士康几乎所有制度中，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保安”在富士康企业内部发挥著重要作用。
在富士康的生产车间，保安有权对员工的违纪行为进行监管。发生诸多事态，保安对现场有控制权，如果员工敢多事，可能招来保安的辱骂甚至毒打。某些倔强的员工难免会与保安发生冲突，但高层事後总是支持保安。长此以往，员工中形成一种共识∶与保安作对是自找苦吃。员工中似乎已形成这样一种本能∶如果出现治安事件，首先打内线110。如果打外线110，就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由此可以看出，保安是富士康控制员工的一个重要力量。由於保安无处不在，而其权力较大，厂区内的员工就被普遍置於保安的监管之下，而这些保安随时可以动用强制手段，甚至使用暴力。
保安的淫威是狼文化的表现之一，是狼性管理的执行者。狼性管理不仅抹杀人权、毫无仁爱，在道德上应受强烈谴责外，而且在管理学上来说也是危机四伏、落後腐朽的。狼性管理是靠监督，但问题往往出在监督者身上，那些监督者自身还需要一个监督他的监督，这样循环下去，监督成本非常之大，效果又如何呢？
这次全世界愤怒声讨富士康，几乎导致这个企业的崩溃，“狼文化”的执行者们难道还不反省自责吗？
《第一财经日报》5月28日“企业家集体反思∶类富士康模式须防道德破产”一文中说∶
在珠三角的企业中，由於竞争变得激烈，一些企业为了生存和发展，“多挣钱、快挣钱”的理念下，就采用了整套严格的“制度管理”，用各种“不准”、“严禁”等条条框框的行政管理制度，或者命令式的军事化管理对企业进行“约束式”、“制度式”、“强制式”的管理，给员工造成巨大的工作和心理压力。
三、羊文化中的爱与生命
狼性管理的根源，在於管理者毫无人权观念，而真正的人权观念正是基於基督信仰。对生命价值的认定不同、对人性的理解不同，就会导致管理制度的不同。
我们看到真正的管理，实际上需要正确地认识人性，尊重每一个人被造的平等和权利。富士康事件让我们看到，拒绝了爱与恩典，极端片面地依赖高压强制性管理和监督惩罚，不仅不能引导人性趋善，反而成为掠夺和贪婪的狼文化的载体，将人引向对生命的漠视、厌弃。
人性光靠律法主义的监督制衡是不能最终解决问题的。管理、改变人的关键是让他接受耶稣基督的大爱，获得一种全新的生命视角和生命能量。“羊文化”的企业优於“狼文化”企业的地方，就在於用众多爱心措施，把人带到耶稣基督面前，用信仰生活让他们心意更新。不是靠外面的高压，而是靠人内心更新的力量，与圣灵引导下的自觉自律，达成企业的秩序、和谐、与活力。
基於基督信仰的“羊文化”企业，在爱心的事情上是不计成本的∶处处关怀员工，从生活、工作、待遇、教育上都付出巨大的心血；同时也无时无刻不鼓励员工，让他们关爱企业，关爱同事，关爱家庭，关爱社会。
中国大陆著名的以“羊文化”为根基的企业──湖南梦洁家纺公司，在它的企业内刊《梦洁·爱家》中写道∶梦洁企业文化核心，在以“爱”为基石的付出中成就荣耀。梦洁的统一的行为规范∶1洁身自好；2善待他人；3爱人如己。
不仅如此，“羊文化”企业知道如果你真的想改变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带他来到耶稣基督面前。企业不仅需要对员工有爱心，更需要在信仰上引导员工，更新生命。当员工的生命改变了，那麽整个企业的生命也就会彻底更新了。
现在大陆很多基督徒企业内部都有教会、祷告室，甚至修建了教堂、聘请了企业牧师。这一切正如《罗马书》8∶2，9所说∶“因为赐生命圣灵的律，在基督耶稣里释放了我，使我脱离罪和死的律了。┅┅如果神的灵住在你们心里，你们就不属肉体，乃属圣灵了。”
在富士康发生12连跳後，郭台铭成为千夫所指，他也开始拼命应付、以至求救∶他一会在工人宿舍楼布置众多防卫网，又一会让党支部进驻企业；一会请求媒体止言，一会请求政府出手，等等。真是走到了人的尽头。
所幸的是，经过深圳和全世界弟兄姐妹的祷告，富士康这块荆棘地终於开始松动了。
“郭台铭在5月26日晚上刚离开富士康龙华园区就发生了第12跳。5月27日上午他就乘专机飞了过来。他昨天过来带来的不是记者，法师和心理谘询专家，而是两个牧师。
昨天下午在龙华园区这两个牧师向公司的3000多名中高层主管传讲福音。我们有一位姊妹的丈夫是富士康一位高层的主管（目前还没有得救）在现场打电话给她，告诉他是如何的被感动，也通过电话让她听听会场内如潮水般的“阿们”声。
在两位牧师分享完之後，郭台铭也发表了感想。他说，在12跳发生之後，他一夜未睡，思索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但是他没有想到任何的出路。他绝望了！（我想，这是他第一次在公司的集会中对员工说这样的话）然而，今天听了这两位牧师的道之後，他找到了出路，他看到了希望！荣耀归神！”
这是深圳一个弟兄给主内肢体发来的祷告信，我看後非常感动，看来神要翻转富士康、救赎富士康，洗净它一切的罪孽，给它以新生。
另有一个深圳的姐妹在网上写到∶
“今天当著一大堆记者，连同一大群午休时出来吃饭、看热闹的富士康员工围在富士康龙华厂区外时，我们一群基督的儿女，站上了面对富士康的天桥，开始为富士康公司、全体四十几万员工和其数百万家属，以及整个深圳祷告。
当我们举起祷告的手开始祷告，神的灵就开始大大运行，众人大声开口为富士康及所有领导人及员工，做认同性认罪悔改祷告。求神赦免一切崇拜玛门（金钱）、贪婪、唯利是图、骄傲、自比为神、拜偶像、行巫术邪术等罪行┅┅
求主耶稣宝血洗净这地，断开一切咒诅。奉耶稣基督的名，赶逐巫术的灵、骄傲的灵、沮丧的灵、阴间死亡的灵，以及一切黑暗权势。破除咒诅，宣告神掌权在这地。求神怜悯，医治这地、释放平安。也求主为基督的福音大军开门、开路，让福音可以深入富士康，释放生命”。
哈利路亚！感谢赞美主！神大能的手正在做医治的工作，只要荣耀的神定意，再坚硬的顽石也会被福音的大爱所融化。让我们在经济领域、在企业文化中、在社会各阶层中，广传福音，带入基督信仰的人生观、价值观，探索符合圣经的管理模式。
神也正在感动富士康、郭台铭，乃至深圳、中国所有以前奉行“狼文化”的企业，让他们知道唯有耶稣基督才是他们的救主、才能真正地改变人心、才能饶恕他们的过犯使他们成为新造的人；也让他们知道唯有基於基督信仰的企业管理及企业文化，才能使企业充满秩序、丰盛和荣耀，使员工的权利和尊严得到尊重，使员工得到关爱并能够关爱他人、关爱企业。
愿中国的企业中，愿企业中的人心里，充满神的慈爱、圣洁、公义和荣耀！
作者来自北京，现在美国读神学。企业职场文化研究者，著有《天职》、《新职业观》、《荣耀职场》。
原载于OC102期
编者按∶关於富士康事件的报导和讨论，近来，触动了整个社会的良心之痛。人们从不同的角度探讨这一事件，而“富士康12跳”事件所牵涉的社会问题、心理问题、企业管理和市场问题，也都是多重而复杂的。
此文作者从他的研究领域出发，著重探讨了企业文化中的问题。我刊在接下来的几期中，也盼望能够从∶生命的价值与社会的张力、现代移民社会中的人情冷漠、80、90後民工的心态与困境等，不同的角度来探讨这一事件所引发的思考。诚挚地恳请对此有研究的弟兄姊妹赐稿或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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