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约翰
无语话凄凉
读到《我是范雨素》开头,顿觉似曾相识。范雨素开篇这样写:“我的生命是一本不忍卒读的书,命运把我装订得极为拙劣。弥漫在字里行间的那种哀怨、苍凉、无奈和认命,是中国人非常熟悉的。
经历的事多了,慢慢就学会了认命?正如范雨素写的——“神州大地的每个旮旮旯旯都是这样,都认命了。”
《活着》最后,余华写徐富贵把自己干脆看成是一头牛。余华也承认活着比活法重要。
于是,所有理想碎了一地,顿成刘震云笔下的“一地鸡毛”!
曾经的“人定胜天”,曾经的“东风吹、战鼓擂”,曾经的“反抗命运”、“扼住命运的咽喉”都哪里去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短短三十年,一切都变了?
我就知道,靠着自己,你是挺不久的。
张爱玲说,生命坠落比原来设想的还要不堪,一直落到连自己都会吃惊到不惊。
是吃惊于自己的不惊,还是不惊于自己的吃惊?
宋末词人蒋捷写《虞美人·听雨》,道出多少人心声——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这位生于江苏宜兴望族的蒋捷,咸淳十年(1274)进士。宋亡不仕,深怀亡国之痛,隐居太湖竹山,抱节以终。
这是何等的凄凉,又是何等的落寞!
都是镜花水月
导致这种凄凉和落寞的最根本原因就在于背后的世界观:你如果根本就不相信有一位又真又活的慈悲上帝创造和主宰这个世界,你如果根本不相信这位上帝既超越又临在这个世界,你当然不可能打起精神、说服自己好好活下去!你当然就很可能在“抗命”和“认命”、纵欲和禁欲间游走!因为那主宰你和世界的从根本来说就是一股莫名其妙甚至不怀好意的盲目力量!
范雨素遥看远处81岁老母颤颤巍巍的身影,认定抗争和认命几乎没有距离;她帮助育儿的家庭女雇主身材曼妙,但“仍像宫斗剧里的娘娘一样,刻意地奉承男雇主,不要尊严,伏地求食。可能是她的前生已受够了苦,不作无用的奋斗”。所有这种悲凉和黑色幽默流淌在字里行间,这就是宿命主义的罗网。
有记者问范雨素靠写作能改变什么吗?她不相信能改变,以为无济于事。这里面其实有些道理。对上帝之外一切东西的依靠,最终都是镜花水月。但问题是,在命运之上,这位上帝主宰一切,并没有沉默。
第三种选择
这常使我想起《圣经·路得记》中的拿俄米,她和丈夫搬到摩押地,带着多大盼望移民海外(“死海之外”)!
几年含辛茹苦、筚路蓝缕的奋斗,甚至能给两个儿子娶了两个当地媳妇,“混得不错”!
谁知,她丈夫和两个儿子先后死掉了。
你能想到一个参加了两场婚礼之后,紧跟着是参加三场葬礼的这位老寡妇的心情吗?
这不是命蹇时乖、造化弄人,还是什么呢?
换作你,还会想“回国”遭家乡人耻笑吗?
偏偏这位拿俄米相信一位又真又活的上帝,哪怕再管教她和丈夫的轻举妄动,但此时未尝不藉家乡伯利恒的丰收来召她回去。于是,苦涩而仍不肯苦毒的拿俄米带着坚决不愿弃她而去的路得千里迢迢返归家园。
这是为何?
不管怎样,拿俄米和儿媳要“投靠耶和华以色列上帝的翅膀下”(《路得记》2:12)。
信心,就是一种割不断的活生生的关系,也是一种毅然决然的投靠。
结果,路得后来到了波阿斯田间拾取麦穗,而这位波阿斯恰好是其亡夫的亲戚,最后也就水到渠成娶了路得。拿俄米从路得得到了绵延不息的后代子孙,在这些后代子孙之中,竟有大卫和耶稣基督!
从荒凉到丰足,从空空到满满,万代要称拿俄米为有福!这“福”的背后不在于有“一口田”,而在于“一口田”的左边有一位“神”(“礻”)——说到底不就是因有一位至近的亲属基督?耶稣基督正是信靠者在天上的中保。不过,他不为人开后门,而是舍己倾倒,只为作以色列这位穷寡妇的邻舍!而所有以信为本的,都是属灵的以色列人。
正因为相信有这样一位上帝,而且这位上帝肯与百姓立约,又藉着耶稣基督肯赐下恩典福分,拿俄米才在信心中得见这一切,就鼓起勇气,鼓励路得大胆到打麦场上主动向波阿斯求婚!“求你用你的衣襟遮盖我,因为你是我一个至近的亲属。”(《路得记》3:9)
这位波阿斯就成了改变路得和拿俄米命运的关键人物。拼命走出自己去成为别人的邻舍,在帮助别人的同时也不知不觉更新了自己。这正是普通人所做的不普通作为。这位上帝一直在,他做事直到如今,所以,信他的人也才做事,做事也才有价值。在施比受更为有福中,得着这位上帝更深赐福。
这正是以信靠顺服代替“认命”或“抗命”。
我盼望所有范雨素们都有第三种选择。正如她说到自己拥抱流浪者和病患者,其实正有一位至近的天上亲属,愿意拥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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