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两化──美国大选感言

 

 

 

 

文/临 风

 

 

 

喧嚣的美国总统选战终于结束了(好些人庆幸着耳根回归清静)!因为美国民众认为,这是数十年来最重要的一次总统选举,所以人人情绪激动,投票率大幅提高。但所幸选后却是秩序井然,充分表现出民主政治的风度。

这次选举也被视为极端丑陋,充满了人身攻击,两派的人彼此极力诋毁,直到投票前的最后一刻还不肯罢休。

其实,这是美国文化环境两极化的又一次具体表现。选举结束以后,分析“选举出口处民调”发现,22%的人认为,“道德问题”是本次选战最重要的议题,而这些人中有80%是支持布什的。保守的福音派人士,可以说是决定此次选举的关键,特别是在俄亥俄州。

笔者以为,美国文化两极化的问题,并非始于本次大选,也非上次2000年总统大选的延续,而是早始于当年克林顿总统与陆文斯基的丑闻案。拥护克林顿的自由人士认为,总统的私人道德操守与他的公职无关。这使得保守人士大为震惊。最近同性恋婚姻立法的争议,更是震动、继而巩固了坚持美国传统价值的阵营,唤醒了许多以为美国还是基督教国家的人的美梦。

近年来,基督教的道德观念,在美国社会的精英阶层,已经被边缘化,人本的自由主义思想,已经取得了相当的优势。我们只要收看影视、翻开报刊,就不难看出这个倾向。笔者认为这也就是为什么在选举当日,连“选举出口处民调”都认为克里会赢得大选的原因──许多人对民调员没有说实话。因为在人口集中地区,选民若回答选了克里,所受的压力比较小,不会被人嘲笑。

如今选举已过,两方都在呼吁捐弃前嫌,共赴国艰。但什么是两方合作的基础呢?如果价值体系差距过大,除了忍让以外,两边还能有什么建设性的关系呢?对此,身为关心美国前途的福音派基督徒,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又能做些什么呢?笔者愿意提出下面几点观察:

一、我们不应该在共和党与福音派基督教间划等号,也不要在政治人物的政策与其信仰间划等号。支持一个基督徒,也不代表要支持他所有的政策。政治利益与信仰原则有互动的关系,但没有必然的关连性。

二、文化两极化的一个表现,就是谩骂代替沟通,妖魔化代替理智的对话。面对自由主义在公众论坛上的强势,福音派应当学习用理性分析问题,而不只是诉诸教条的宣告。我们的信仰既然是真理,就必有对社会的合理性;我们既然不是反理性,就应当在公众论坛上争取主动,用理性对话代替喊口号、宣读教条。

三、有句非常煽动性的话说:“请不要为道德立法”(Do not legislate morality),这是克里身为天主教徒,对自己在堕胎问题上所持立场的辩护。他的意思是说,虽然我私下的道德心(和信仰)是反对堕胎的,但是在公众场合上我却支持它,因为这是多数人的意愿。

这种立场也就是说,是非标准是由多数人来决定的。笔者认为这显然违反了当初立宪时,在尊重多数人意愿的同时,也保护少数人权利的原则。这同时也表明,法律不过是一组游戏规则,与道德无关,这种观点是不符合美国立法的原始精神的。

在多元社会里,道德私有化的倾向,是人本自由主义思想的必然结果,也是其大病。因其使有道德原则的人,被视为是心地狭窄、不容忍,甚至违反他人的自由。要知道,所谓“政教分离”的原则,在当年是制度上的,不是道德上的。任何一个有生气的社会,不可能是道德中立的。

四、许多人都在说,布什总统高票获胜,给了他推动社会议题的特权,他应当尽量推动保守的立法。这或许不无道理。但是,身为福音派基督徒,我们应当超越仅仅停留在道德层面的对应模式。我们如果只是用“左派”、“右派”、“自由”、“保守”来给人贴标签,互相攻击,忘记了在上帝的眼中,人与人关系的基础是彼此相爱,我们就只能带来分裂、斗争。

基督徒动力的来源,不是反同性恋,或是反堕胎,乃是受到耶稣爱的感召,用悲悯的心肠彼此相待。这样,我们才能够坚守原则而不失融通性,愿意对抗但不致于绊倒人,更不是趾高气昂地宣告胜利。这不正是耶稣基督当年的榜样吗?

文化两极化可以瘫痪一个国家。舍其两端而取其中,则可能让两方面都感觉委屈。合作的基础必得建立在一个永恒、共通的架构上。那个架构必须包括那成为肉身的道,也就是在仇恨中伸出钉痕手的医治者。这是人类互敬互重的基础,除此以外,我们还能够找到其它的基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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