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的责怪

 

 

 

 

文/徐 霞

 

 

 

很小的时候,慈爱的父亲给我讲过许多故事,西游记,希腊神话故事,还有天方夜谭。印象里,我是在父亲的故事中渐渐长大的, 故事里的天国,总是那么神秘而美好;可同时,作为无神论者的父亲,也不断向我灌输人死如灯灭的哲理,告诉我故事、传说虽然美丽,但都不是真的,所有的人终有一天是会死去化为尘土的。

于是年幼的我,从心底产生了对死亡的恐惧感。直至今天还记得,有一段时间,刚上小学的我,晚上会迟迟不能入睡,只因陷入对死亡的思索与恐惧中。随着年龄的渐渐长大, 那一种恐惧渐渐褪去,虽是片阴影,但真正烦恼我的时候并不多。

1994年秋天,经过几番周折的我,终于拿到了赴美探亲的F-2签证,去俄勒冈和在那里读书的先生团聚,在那个时候,我是一个彻底的无神论者。

到俄勒冈的第一个月,先生带我去参加周末的华人教会聚会时,我是很不以为然的。虽同他一起去了,兴趣却并不大,只是尽义务陪先生去一下,知他在国内便一直对基督教有兴趣。

时光飞逝,转眼过了年,我也在附近找到了份工作。临近春节时,先生决志信主了。我没有干涉他的个人抉择,但做为妻子的我,却没有参加他的受浸礼,而是照常打工去了。以后教会的活动,我亦时去时不去。但我从未祷告过,因我不信这个神。

当时我在俄勒冈州立大学读书的事已经定好了,先生和我也入住到一个美国人家里,生活看上去一切是那么顺利。我当时想,靠我自己,不求神,短短的几个月,都安排好了,没有神,我也很快乐。我和先生常出去玩,拍了一卷卷相片寄回国内,只是我俩都不常去教会了。

七月的一个下午,我从学校游泳回家,收到了大伯的来信,方知父亲已在当年五月,因再障贫血引发大面积脑淤血离开了人世。母亲因我当时刚找到事做,又担心我回国后再签证会签不出来,便一直瞒着我。随后的几天,我便是生活于泪水之中,但最终我也没能回北京。

秋天到了,开学了,我早已失去了有过的骄傲与兴奋。如果说过去我不信神,那父亲去世后的我,可以说离神更远了。若真有神,为什么会让我最亲爱的父亲突然离开世界、离开我?即便有神,他一定是冷酷的。

再往后数月,我开始了自责,责备自己从未为亲人求过神──明明父亲住院养病已半年之久,我却从未为此事求过神,现在又怎能责怪神?

渐渐地,我们开始参加教会聚会了。到了12月,我们一起参加了在华盛顿州的美西地区华人冬令营,听到了许多美好的见证。在冬令营要结束时,我决志信主了。当时并无人劝我,我也没有通读整本圣经,在我来美后的一年内,没有奇异恩典,相反却尝受了丧父之痛。但神的呼召,最终唤醒了昏睡的我。

从那时信主至今,近七个年头过去了。这期间有欢笑也有泪水。他领我经过死荫幽谷,也让我安息在青草地上,我已深深的感受到他的真实存在。

 

 

作者来自北京,现住美国田纳西州,为会计师在银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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