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情感的死谷

 

 

 

文/小林

 

 

 

我出生时还不到4磅,母亲说一个这样的早产儿,在文革中能得到很好的看护而存活下来,是一个奇迹。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那是北京协和医院,当时仅存的基督教医院,接生我的是著名的基督徒医生林巧稚。她对我母亲说:“等孩子长到10岁来看看我。”可是我们全家在文革中被调到四川山村,终于没有如林医生的愿。三年前离开中国来美国时,我特地到厦门林医生的墓前去悼念她。当时我心里涌出许多感伤,想到她那样不容易把我带到世界上,我却感到前途一片迷茫……而今,当我读到《诗篇》139:13-14“我在母腹中,你已覆庇我。我要称谢你,因我受造奇妙,这是我心深知道的。”我的泪水一次又一次流下来。

我父母都在大学教授化学工程,是无神论者。从小我就被灌输:“这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全靠我们自己。”于是我凡事都好强争第一。

1985年9月,我考进中国民航学院。大学四年里有两年任校报主编。每每看到自己出现在报上的名字就很得意。但“六.四”以后我陷入了一种极度的失落中,我没有了信仰,也提不起笔来,一连串一直困惑我的问题更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从哪里来?我是谁?我为什么而活着?我将去哪里?真的有真理存在吗?

毕业后我分配在人人都羡慕的东方航空公司,好的工作与收入却没有带给我快乐。有一个声音愈来愈强烈,那就是“去美国”。我放弃航空公司每晚都有的音乐会或饭局,去读TOEFL和GRE。美国的学校的入学许可证收到了好几份,可是签证却一次一次签不出来。第四次拒签时,我在北京,记得那是一个圣诞夜,两位朋友陪我在寒风刺骨的街上散心。他们问我去不去看电影,我却冒出来一句:“我们去教堂吧!”我一进去就心很痛,心里说:“如果真有上帝,他在哪里?”我跪下来想大哭,只是有朋友在旁,就没有哭出来。

那时我认识了Mellon,他做进出口生意,很风光的样子,有漂亮的太太和可爱的儿子。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有一次他和我谈到,他的家庭是那么破碎不堪,结婚十几年来很少讲话,只是一份责任维持着婚姻。我十分同情他,没有爱情怎么称为家呢?我自认为是爱情的天使,我们相爱了。我自以为很高尚。我的贴心知己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恋情,都竭力反对:“凭你的条件,会找到更好的,这是一条走不通的路!”但我相信他的话,相信他会很快离婚的。

第五次签证成功,我到了美国,开始了痴情的等待。四年过去了,为了这份空中楼阁的感情,常常独自饮泣。难道世上真的没有真爱了吗?我拒绝了所有的约会,实在也没有心情去尝试,身体差到极点,血压降到40/60。1997年2月14日情人节,我告诉Mellon,请在5月30日我的生日前告诉我最后的决定。

5月17日我被朋友带去孙大程布道会。虽然以前我也去过教会,但是无神论的背景使我一直在神的国度外徘徊,而这次真是“人的尽头,神的起头”。我一坐下来就一直流泪,我好像在沙漠中,忽见一片绿舟。虽然我对这个信仰还不清楚,但我已被神的爱深深吸引了。当天晚上我就向带我来的朋友请求,让我在我的生日受洗成为神的儿女。

我很清楚5月30日我将承受怎样的痛苦,而如果没神的同在,我是无法度过那一日的。结果也正如我所料,他那天来电话匆匆忙忙而没有面对我的问题。我放下电话就跪在父神面前,四年来所有的委屈与痛苦一下子涌上心头,我第一次向神祷告求救。在我大哭了一个小时之后,我的身体被一种温柔至极的热流环绕着,让我的泪水干了。我安静地让这种感觉持续,来自父神的安慰像溪水流入我干枯的心田。那是深夜时分,不知何时睡着了,几年来我第一次睡得那么香。

之后我看到《哥林多前书》7:11“丈夫也不可离弃妻子。”我知道自己犯了大罪,开始为他和他全家祷告,求神怜悯我们。

感谢神,让我藉着痛苦的感情经历认识了我的主。现在每天清晨六时主就把我叫醒,清晨灵修成了我一天最美的时光。当我走出感情的死谷,深深体会到来自神的爱才是最大的爱,我相信神不会让我几年的痛苦白白受,神必使用我,使我成长。在参加了97年6月在圣地亚哥为中国学生和学者举办的福音营,以及97年12月底在洛杉矶的第二届中国学人培训营以后,我更清楚地知道,我把全人全心献给主。我愿在家庭婚姻辅导及心理医治方面用我破碎的经历,成为有相同遭遇的人的帮助。

 

作者现在加拿大进修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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