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人的梯田

我们对这个世界的失望、怀疑、恐惧,就像丛生的荆棘,夹杂在我们播种的快乐和希望里……

 

 

 

 

文╱晓子

 

 

 

 

神奇田野

 

在很遥远、遥远的古代,有一个家族,或是为了躲离战乱,或是为了避开仇杀──其原因已不得而知──开始了向西部的大逃亡。

他们依山傍水安了家。他们把那延绵不尽,从此为家的山叫作哀牢山;把那滔滔不绝,从此相伴的河叫红河。一个勇敢的希望慢慢升起:他们要用这异乡的山与水,重塑他们对家乡肥米绿田的回忆。

于是他们伐林开荒,犁田灌水。哀牢山没有给他们平原的舒坦,他们就坚忍地依山凿出鱼鳞般一小片一小片的畦地。他们用沉默而顽强的努力,硬是把哀牢山的粗犷和贫瘠,改造成江南水乡的细腻与丰腴。

这,就是哈尼族人和他们的梯田。

今天,如果你有机会像我一样,去到中国云南的红河一带,呈现在你眼前的,是一个奇迹:延绵数百里的梯田如一轮轮碧波,荡漾舒展开来,起伏翻滚直至地平线的云端。

如果你是音乐家,你会在这变幻无穷的曲折中,寻找悠扬的旋律;如果你是摄影家,你会在这里痴痴地守候太阳的升起和沉落,捕捉光与水、田与山交融分割的精彩瞬间;如果你是一个普通的游客,你也能让自己的目光展开飞翔的翅膀,在这神奇的田野上久久徘徊。

 

 

独牧耕作

 

哈尼梯田给人带来的,仅仅是视觉上的冲击?难道没有心灵的震撼与深思?

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都像一块土地,需要我们像哈尼人一样,用梦想与辛勤去开发、去耕耘。不管我们从祖辈手里继承下来的,是青山绿水,还是荒漠戈壁,我们都渴望经历丰收的喜悦和满足。甚至可以说,我们每个人在世界上,都像一个农夫,在寻求各种各样的智慧,去开发、经营自己的这块土地。问题是我们会怎样选择?

圣经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独特的耕作方案:你们若留意听从我今日所吩咐的诫命,爱耶和华你们的神,尽心尽性事奉他。

他必按时降秋雨春雨在你们的地上,使你们可以收藏五谷、新酒和油。

也必使你吃得饱足,并使田野为你的牲畜长草。(《申命记》11:13-15)

神给人的经营设想很简单:信仰(“爱……你们的神”),加实践(“听从……诫命”),等于丰收的人生(葡萄园,肥美的山岗,有大麦、小麦、橄榄树的美地……)。但原则始终如一:在生命的土地上撒下信心的种子,用神的方法去管理经营,就会丰收喜悦与满足。

 

 

审视土质

 

或许你会说,神给出的这个方案是不错,但不可能适用于所有人吧?

两个人按照同样的食谱做蛋糕,一个人可以做出香喷喷的蛋糕,另一个人的可能你连碰都不想碰。同样的道理,神的方法对人适不适用,关键在于人自己本身。对此,耶稣有过一个很广为人知的比喻:

“有一个撒种的出去撒种;撒的时候,有落在路旁的,飞鸟来吃尽了。有落在土浅石头地上的,土既不深,发芽最快;日头出来一晒,因为没有根,就枯干了。有落在荆棘里的,荆棘长起来,把它挤住了。又有落在好土里的,就结实,有一百倍的,有六十倍的,有三十倍的。” (《马太福音》13:1-8)

“你们当听这撒种的比喻。凡听见天国道理不明白的,那恶者就来,把所撒在他心里的夺了去;这就是撒在路旁的了。撒在石头地上的,就是人听了道,当下欢喜领受,只因心里没有根,不过是暂时的,及至为道遭了患难,或是受了逼迫,立刻就跌倒了。撒在荆棘里的,就是人听了道,后来有世上的思虑,钱财的迷惑,把道挤住了,不能结实。撒在好地上的,就是人听道明白了,后来结实,有一百倍的,有六十倍的,有三十倍的。”(《马太福音》13:18-23)

这就很清楚地告诉我们,如果基督教的信仰在我们生命里扎不下根,结不出果,我们不能归咎于神的方法。我们必须首先审视自己,看看我们生命的这块土地,是好土呢,还是硬泥路,石头地,荆棘丛?

 

 

苦甜选择

 

诚实地说,没有多少人的生命是好土。我们俗世文化的背景,无神论的教育,自我中心的人生观,都像沉重的碾石,把我们生命的土地反反复复滚压成坚硬的路。从小时候起,我们就把眼光紧紧盯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时间反思。我们自以为很聪明,其实我们凭经验得来的智慧,肤浅得像“土浅石头地”。而我们对这个世界的失望、怀疑、恐惧,就像丛生的荆棘,夹杂在我们播种的快乐和希望里……

要把硬泥路、石头地、荆棘丛改变成肥田,不是容易的。我们不难想像哈尼人在开始修梯田的时候,需要花多长的时间,去砍树,锄草、去翻土碎石,去肥田润土。但是只要土培好了,以后的耕作相对来说,就轻松些了。基督教信仰也是如此。要把我们生命中那些坚硬的、顽固的东西都去掉,然后用神的道培成肥沃的土地,一定不会是轻省的。但往往越困难的,给人带来的满足感也越厚实。至于你愿不愿意先苦后甜,那就是你的选择了。

 

 

及时浇灌

 

当然,好土只是第一步。哈尼人在修田时,除了培土,还要细致地挖出一道道水沟,搭起一条条水槽。这是一个很聪明的作法。因为当山上的水奔流而下时,水就自动左弯右拐地灌溉,没有一层梯田被漏过。雨季时,哈尼人利用水沟堵水放水,没有一片畦地被淹涝。

用基督信仰培植生命也是一样。除了要预备好土壤,去接受福音的种子外,我们还要让田地的每个角落,得到及时的浇灌和疏通。神的诫命若不贯彻到我们生命的每一个角落,再好的土地,最终也还是会因缺水重新变成硬泥地,或因旱涝不定变成乱石成堆、杂草丛生的荒田。

无怪乎耶稣说,“你们当听这撒种的比喻。”我们从中可以得到耕耘人生的智慧。在这个世界上,怀疑、反对基督教的人很多,种不出绿田油地的基督徒也不少。其原因可能很复杂,但根源往往是一样的。那就是不愿变成好土,或者不愿意把水沟挖到生命的深处。

 

 

这么简单

 

如果你和我一样,从小受无神论的教育,在儒佛道的文化中长大,又一直受现代人文主义的影响,你会理解,把生命的土地变成神标准中的好地,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

但如果你也和我一样,看到自己生命中的贫乏、干渴、矛盾和混乱,看到用自己的聪明去耕耘人生是多么有限,可怜和虚空;如果你和我一样,渴望得到年年有余,既喜悦自心,又造福他人的好收成──

那么用哈尼人的奇迹激励自己吧!

开荒,犁地,挖槽,肥田……就这么麻烦。

但播种之后,神“必按时降秋雨春雨在你们的地上,使你们可以收藏五谷,新酒和油”,你必“结实,有一百倍的,有六十倍的,有三十倍的”。

就这么简单。

 

 

作者来自上海,原任大学英文教师,英美文学硕士,曾住英国数年,现居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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