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良药

 

 

 

 

文╱运生

 

 

 

这是一个五人相声。

人物:牧师(简称牧)、老愁(简称愁)、老串(简称串)、老比(简称比)、老侃(简称侃)

改编并演出:北约克国语宣道会以赛亚小组

 

 

 追药

 

牧:(手里拿一个信封,扬起)大家猜一猜,我是什么人?我的职业是传播福音。对了!您说对了!我是牧师。

大家再猜一猜,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一服药方!可我这药方呀,不治糖尿病、肺炎、爱滋病,我的药专治人的心病。人的心病是与生俱来,人人都有,而且是吃任何药都不管用,非得我这服药!所以,我这药叫“绝世良药”……

(另外四人一同上台,高声叫:牧师,我们可找到您了。)

牧:您们几位怎么追到台上来了,有什么事吗?

愁:大事呀,牧师。我们全都得了心病了。

串:而且是病入膏肓了。

比:我们各种方法全试过了,没用。就等您这服绝世良药了。

愁:听说您有这服药,我们到处找您呀。

串:屋里屋外,台上台下,我们全找遍了。

比:连厨房的柜子底下,我们都看过啦!

侃:像话吗?牧师能在那地方吗?

比:不管怎么着,牧师先帮我们看病。找到您不容易。

牧:那好,我先帮你们看病。

 

 

我愁

 

(“愁”上前)

愁:我先来。

牧:您贵姓呀?

愁:免贵,我姓愁,他们叫我老愁。

牧:愁?百家姓里有这个姓吗?

愁:甭管有没有的,我已经愁了好几十年了。

牧:您都为什么事愁呀?

愁:不瞒您说,我是大事愁、小事愁,睁眼愁、闭眼愁。您说怎么就没一件事不让我愁的?

牧:到底愁什么事呀?

愁:就说最近的事吧。这不又找到一份工作,哎呦,都快愁死我了。

牧:哎,不,您等等。这没工作的发愁,找到工作了怎么也发愁呢?

愁:谁说的?没工作,那是小愁。有工作,那是大愁。我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这份工作。可自打有了这份工作,我天天提心吊胆,比没工作时候还难受呢。

那天一上班,刚进办公室,老板来了,把几个manager(经理)叫小屋里开会去了。大年底下的,开什么会呀?甭问,准是明年经费减少,编制压缩,又得lay off(裁人)呀。

Lay off谁呀?Tom?不可能。Jack?不像呀!闹不好又得是我。您说,这工作我找了好几个月,发了好几百份简历,刚找着,这又lay off了……

牧:还没有发生,你就担心成这个样子了?你这心态要调整一下。当然,如果工作压力太大,也要想办法调节一下。

愁:您说怎么调节?本想看看电视放松一下,没想到让我发愁呀!

牧:怎么会发愁呢?

愁:您想想看,现在那电视都放什么呀?那天我刚一打开电视,正播新闻呢,(学主持人)“据经济学家分析,加国经济近期上扬,央行正在考虑在下个月增加贷款利息。”

您听听这都什么消息呀!我上月刚买的房,这个月就加利息,这能不愁吗?

这帮经济学家怎么分析的呀,我都快没工作了,他这儿还“经济上扬”。

最可气的就是让我买房的经纪人,非说现在的楼市火爆,利息超低,正是买房置业的大好时机。这下可倒好,房价没涨,利息涨了,您说这能不愁吗?

牧:经济上的起伏是正常现象。不要只看眼前,要往远处想一想。

愁:往远处想?多远呢?巴勒斯坦够不够远?

牧:您为什么往那儿想啊?

愁:不想不成呀!那天我一开电视,又播新闻呢。(学播音员)“本台消息,巴勒斯坦解放组织领导人阿拉法特因病医治无效,于今晨在法国巴黎去逝。”哎呦!我那大爷哎,您怎么早不去世晚不去世,偏这会儿去世呀!

牧:等一下,等一下。这阿拉法特是您大爷啊?

愁:您什么想像力呀?我移民到哪国,也不能把我大爷变成那模样呀。

牧:那您在这儿伤心什么呀?

愁:我那是伤心吗?我那是愁啊!

牧:阿拉发特去世,您愁什么呀?

愁:您想啊,他老人家这一去世,中东局势肯定动荡,闹不好又得打仗。只要大炮一响,石油产量马上下降,原油价格跟着就上涨。您就看着加油站的小牌子,“刷、刷、刷、刷、刷”的,天天在您眼前晃,您说您愁不愁呀。

我那辆还是台老爷车,特别费油。您说我明天早上是拿着钥匙直接奔车库呀,还是干脆溜达着上班去呀?

牧:您的心啊,全都被这些无谓的忧愁占住了。还记得圣经怎么说的吗?不要为明天忧虑。因为,我们的明天是掌握在上帝的手里的。我把这药方给您,有了它,从此就有人替您分担生活的愁烦了。记住这是世上唯一能治您病的药(从信封中拿药方)

 

 

我串

 

(“串”上前)

串:牧师等等,不能把药方给他。他这个病不算严重。他只要和教会的兄弟姐妹多交流,多学习,准能见效。我这病不行呀,兄弟姐妹都不和我交流。

牧: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呢?您贵姓?

串:免贵,我姓串。他们都叫我老串。

牧:姓串?中国人有姓这个姓的吗?

串:甭管有没有,我自打来教会就开始串,一直串到现在了。

牧:您到底是怎么一个串法?

串:我是不查经不串,一查经准串。所以查经时,他们不准我发言,说听不懂我说话。

牧:怎么会听不懂呢?

串:就是呀。他们非说听不懂。特别是港澳来的姐妹,非说我们的话比文言文还难懂。

牧:怎么会呢?

串:就说上次查经,说天国的福音好比种子,撒在我们心里,我们的心就好比是土地,有的生根发芽,有的毫无收获。

牧:对,这是《马可福音》四章的内容。

串:我发言了。说这就叫栽什么树苗结什么果,撒什么种子开什么花。他们都笑我。

牧:其实您说的也不错嘛。

串:再上次团契,有的弟兄祷告说,我们的心要时时称颂耶和华,使它不被那世上的邪恶占据。我当时一感动就发言了。

牧:您是怎么说的?

串:我说这位弟兄说的太让我感动了。我们应该多读圣经,“灵魂深处闹革命,狠斗私字一闪念。”

牧:咳!

串:我特想和大家交流,可我发现我说的,老和他们拧着。姐妹决志信主了,获得了一个新生命。我说那是“迎来春色换人间”。弟兄们说要学会做神的仆人,我说那叫做“永不生锈的螺丝钉”。牧师说基督徒要荣耀神,要学会服侍其他弟兄姐妹。我说了,那叫“把有限的生命,投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弟兄们又说了……

牧:别说了。我明白了。您的心是渴慕真理的,这就好比干涸的土地上的秧苗,渴望着那甘泉雨露。

只是,我们每个人都是带着过去生活的烙印,来到神的家的。神能让我们成为新的人。好,现在送您这服药(从信封里取药方)。

 

 

 我比

 

(“比”上前)

比:等等,牧师,先别给他。刚才他们俩的话我可都听见了。要是和他们比起来,我这病可算最严重了。这药方您可得给我留着。

牧:您也有病?您贵姓?

比:免贵,我姓比。他们都叫我老比。

牧:姓比?怎么今天这几位的姓,都这么怪异呀?

比:甭管怪异不怪异,反正我都比了十好几年了。

牧:那您都比什么呀?

比:我是跟上比、跟下比,跟左比、跟右比,年老的也比,年少的也比,男的比,女的也比。逮着谁跟谁比。有什么就比什么,真是不比不生气,越比越生气。

牧:那您都为什么生气呀?

比:不公平啊!同样是神的儿女,为什么给我的恩典那么少,给他们的恩典就那么多啊?

牧:恩典还有多少之分吗?

比:当然有了。您就拿我和那位台下的弟兄比吧!

牧:这就开始比了。

比:我们同年生,同一年来美国的。您看他现在干什么呢?──manager(经理);我干什么呢──staff(员工)。他住什么房子,双车门的house(房子);我住哪儿啊──basement(地下室)。他出门开什么车──BMW(宝马);我出门坐什么呀──bus(公车)。最可气的是,他都有两个孩子了。

牧:他有几个孩子,您也这么大的气啊?

比:又有儿又有女,一家四口和和睦睦,其乐融融,多好呀!我呢?下了班,自己一人猫在basement泡方便面去……凭什么呀!您说是不是不公平啊?要是上帝公平的话,得让咱都当manager。

牧:没听说过!

比:要是公平的话,现在大伙儿祷告,祷告完了,每人一house,外带一部车。

牧:没有!

比:要是公平的话,台下这些孩子,甭管是儿是女,每人都抱一个回家。

牧:哪一个也不能让您抱走!恩典不等同于物质上的赐福,我们得到的最大的恩典,是神藉着十字架,向我们显现的爱。而且正如圣经所说,神的恩典够您用。您不能总盯着其他人和他们比。

比:可有时候,我不想比,他们逼着我比呀。

牧:谁逼着您比了?

比:就我们小组的那些人呀。就说上星期团契吧,他们给我过生日。

牧:好事啊,说明大家关心您。

比:还给我买了个生日蛋糕。

牧:那是大家的心意。

比:蛋糕上还插着蜡烛。

牧:这是弟兄姐妹周到。

比:我可看出来了啊。那蛋糕比去年小了一圈儿,蜡烛他们可多插了一根啊!

牧:咳,这您也比呀!这说明您又长了一岁了。

比:别提这长一岁,我听了难受着呐。您看台下那位没有?(用手指着台下)人家也长了一岁,白白净净,细皮嫩肉,脸上一点折儿都没有。您再看看我,脸都快抽巴了。(用手摸脸)

牧:台下哪位呀?让您这么气?(往台下看)

比:就那位,中间的那个姊妹抱着的那个。

牧:baby(婴儿)啊?!有跟抱着的baby比的吗?

比:您别提抱着。提抱着我就来气儿。凭什么有的走着来,有的抱着来啊?公平的话,等会儿散会了,全都抱着回去。

牧:您的病的确是够严重的!我得赶紧给您这服药方。您呀,把它记在心里,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恩典。记住这是唯一能让您摆脱这种怪病折磨的药方。(伸手从信封里准备取药方)

 

 

我侃

 

(“侃”上场)

侃:慢着慢着,牧师。

牧:怎么您也有病?

侃:您看我这像是有病的样儿吗?我健康着呢。

牧:今儿难得见到一个健康的人。

侃:不仅我没病,前面几位的病我也全清楚,哪儿用得着您的药方呀?您那药方是稀世珍宝,留着,不能给用了。我一人就能把他们解决。圣人说的好“杀鸡焉用牛刀”。

牧:这是哪位圣人说的呀?

侃:您说今儿咱们先杀谁?

愁、串、比:啊?!!

侃:错了错了,先治他们谁?

牧:先别忙,您是哪位呀?

侃:我?您都不认识吗?我姓侃,他们都叫我老侃。

牧:甭管怎么说,您都侃了好几十年了。是不是?

侃:您也知道啊!

牧:您们几位都是一种说法啊。

侃:您知道为什么他们几个有病,而我没病吗?

牧:为什么啊?

侃:知识!身体有病多锻炼,心里有病多学习。我之所以这么健康,一靠锻炼二靠学习。我这么有学问,心里还会有病吗?

牧:您很有学问?

侃:看不出来吧?您看我这肚子。没听人说吗?满肚子的学问。看一个人有没有学问,就看他的肚子了。肚子大的一定有学问。

比:照您的说法,孕妇最有学问。

侃:哪能拿孕妇比?那是两人的学问加一起了。(转向愁、串、比)您为什么爱愁?因为不学习,看不到远处;您为什么爱串?因为不学习,知识老化;您为什么爱比,而且一比,就生气?因为不学习,没有信心。您们看我爱学习,有知识,没有任何毛病。

牧:说了这么半天,您都有什么知识呀?

侃:看来您还不了解我。我经常和弟兄姐妹们争论,他们谁也争不过我。为什么呀?我知道的太多了。这个主义,那个思潮,这个理论,那个学说,没有我不知道的。上次牧师来我们小组辅导查经。他刚一开头,我把话接过来了。我是一通发挥,意犹未尽呀。最后牧师用一句话,高度概括了我的发言。

牧:他怎么说的?

侃:“时间不早了,大家快回去休息吧。经,咱们下次再查。”

牧:全让您搅了?

侃:我是让他们学习得深入一点。今天我就要藉这个机会,好好给他们仨治治病。反正饭大家都吃过了,没带被子的,给家里打个电话,送一趟来。告诉后面准备一下明天的早饭。

牧:您打算把我们大伙留这呀?

侃:不然,展不开呀。

牧:喔,您还能展开了讲。

侃:那当然了。我这么大学问,要是展开了,只不定上哪去了。我可以从屋里讲到屋外;从加西讲到加东;从欧盟讲到俄国;从北美讲到中东;从地上的大树,讲到地下的石油;从森林里的熊猫,讲到大海里的鲸鱼;从北韩的核武器,讲到台湾的战斗机;从生命的基因,讲到南极的臭氧层;从计算机病毒,讲到星球大战;从远古讲到未来,从晚清讲到民国;从十年动乱,讲到改革开放……这么说吧,您只要给我一点提示,我就能联想到无边的未来。您就是开一啤酒瓶子,我都能联想到火箭发射。

还有鱼为什么不能上树?大象为什么不能游泳?星星为什么总在天上?现在为什么没有恐龙?怎么才能克隆出六条腿的猫?火星上的猴到底几只眼睛?楼市为什么如此火爆,美元什么时候开始下跌?什么食品最有益于健康,怎样锻炼才能不做恶梦?大人喝水多了,为什么爱上厕所?小孩喝水多了,为什么总爱哭个不停?

比:累了,累了。

侃:我不累。

比:我们累了。牧师,千万别让他再侃下去,他能讲到明年圣诞节。

侃:哪用得了那么长呀?顶多也就到复活节。

愁、串、比三人:那也不行。

比:牧师呀,听他讲完了,我们更累,更晕。

牧:几位呀,我都看明白了。您们都有着这样那样的心病。其实这也不奇怪,因为我们都是有罪、有限的人。

只是这病,不能靠药治,也不能靠您的那些知识(向侃)。只能靠我这副绝世良药。

四人:那您这到底是什么药呀?

牧:我这服药呀,功效无比,世上唯一,每人有份,而且是分文不取。(边说,边把信封里的纸,每人一张分给四人。)

四人:那是?

牧:就是它。(举起手中的纸,面向观众)主─爱─

愁:长(举起手中的纸)

串:阔(举起手中的纸)

比:深(举起手中的纸)

侃:高(举起手中的纸)

 

 

作者来自北京,工程师,现居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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