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如此冷漠,我们为什么要做好人?——我看《芳华》

 

 

文/王鸿立

 

 

我和兔爹驱车往返92公里,看了电影《芳华》。

影院爆满,连头两排都坐满了人。观众从90后到40、50后,他们几乎是纯华人外加一两个娶了华人娘子的白面孔。

我不是去看美女怀旧的。同时电影中呈现的文工团阶层的岁月也无法引起我的共鸣。

影片的头10分钟,我一直在掉鸡皮疙瘩。那种仿佛打了鸡血的歌舞,那些被蒙蔽的青春有什么值得我去缅怀的?

我静待情节展开,因为知道我是去看什么。

 

 

为什么好孩子得不到苹果?

 

美国有一个儿童心理学家,专门主持儿童电台,并回答孩子们提出的问题。

有一天,一个叫Alice的6岁小女孩打来电话问了一个问题。

她问:“我是个好孩子,我弟弟是个坏孩子。爸爸妈妈要求我们每晚9点上床睡觉,每一次我都很听话,按时上床。可弟弟却不听话,每次要一个苹果才肯上床,而他居然每次都能得逞。我也想要一个苹果,但父母从来不给我。”

她的问题是:为什么好孩子得不到苹果,而坏孩子总能得到苹果?成年人对这个问题也许早习惯麻木了,然而近来年过不惑的我一直在问这个问题:为什么好人没好报?如江歌案,袁立纠纷,杭州保姆纵火案……每一个事件都让人痛心哀伤抑郁。

心理学家花了3年时间给Alice找了个答案——上帝给好孩子最大的礼物就是你是一个好孩子……然而这不是可以安慰我的答案。

 

 

世界需要平安与真情

 

我想,看《芳华》虽不一定能看到答案,至少可以窥见不一样的视角。是的,我是去看付出全部善意却被所有人背叛的刘峰;去看从来不被善待,受尽冷落白眼,唯一的光亮也被人陷害的何小萍。我想从编剧、导演的角度,从众多影评人的角度去揣摩,如果再来一遍,刘峰是否还会选择做这样一个好人,何小萍是否会对世界充满恶意?

一百个人看《芳华》,有一百个角度,我怀着这样的哀伤幻灭的心情坐进影院,寻找答案。早在各场泪点开始之前就已泪流满面。字幕落下,灯光亮起,有人鼓掌。我坐在座位上久久不愿站起来。

我觉得我没找到答案。人性是这样的恶。在集体主义的掩盖下,每一个个体都无需面对自己的良心,反倒是毫无歉意地以恶报善,欺负弱者。在失衡的世界中,上帝仿佛这样的冷漠,几十年后,好人更卑微,利己主义者更发达。

然而,我们为什么要做好人?

早晨起来,思想刚刚开始活络,这个死结又在脑子里纠缠。一个意念突然进入我的脑海。上帝怎样看待这事?上帝看千年如一日。那么那些众生孜孜以求的功名利禄美女情色,在他眼里不过是过眼云烟,灰尘一般。我们最终穿过坟墓来到上帝面前,带不走金钱名誉地位美女,但我们却拥有了因信靠基督而来的平安、善良、真情。

回到电影中,一个如此重情善良的刘峰,他什么都没有,但是他有何小萍最为深情的陪伴。我害怕看到他在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心怀愤懑,自悔自怨。他没有。电影里,他与何小萍知足温和。小说里,刘峰病危去医院之前,不忘帮小萍砌平浴室地砖,修好冰箱内的灯,补好磕坏的釉彩碗。刘峰在被发落前丢弃了他所有的荣誉证明,卸下了所有虚名做回自己,他仍然对世界充满善意。

小萍呢,没有被善待的人,最容易识别善良。她用最大的深情回报了这份善良,她有她的平安与满足。

是啊,我们最终还是不得不变得更世故精明,还是不得不教孩子防备权衡。然而这个世界总要有空间容得下单纯傻气的好人。那个空间可以什么都没有,只要一点平安与真情。

 

 

上帝给人最大的福气

 

关于好人没好报,世界这么冷漠,人为什么还要到世界来一趟这些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有懒得想的,有认为没必要想的,有断定自己有答案的。我是特别纠结那种。

那天,会计界朋友来访,朋友感叹来加拿大十多年了,当年大家一无所有,今天住上这么大的房子,享有这么好的风景。可是今天,为什么我们还是这么多的烦恼挣扎压力,没有想象中的幸福呢?

我们想象中的幸福是什么?无非是事业成功,衣食无忧,婚姻美满,儿女绕膝……

为什么当我们都拥有了这些幸福之后,焦虑烦恼依然如影随形,不见减少?

圣经说:“我若不信在活人之地得见耶和华的恩惠,就早已丧胆了。”(《诗篇》27:13节)

上帝的视角来看,什么是好报呢?

刘峰历经冤屈苦难,始终对世界充满善意。何小萍对唯一的温暖报以最为深情的陪伴。他们在电影和小说中的结局都平和知足。虽然他们拥有的东西少之又少,却似乎超越了俗事烦恼。

在小说里,其实严歌苓代替上帝做了审判。林丁丁初嫁将军儿子被嫌弃不学无术惨被离婚,再嫁澳大利亚开餐馆的潮州人,吃了3年鸡翅尖,包了3年馄饨,忍了3年炒饭加酱油又离婚回国,给别人看房子为生。郝淑雯最后嫁了一个二流子,虽然在改革开放后二流子赚了钱成了商人,郝淑雯成了富婆,夫妻不和又被小三夺位。她们和萧穗子三个理想破灭的女光棍常聚一起喝酒抱团取暖。一起回顾当年对刘峰的亏欠。夜深人静,谁能安然入眠?从永恒的角度看,究竟谁比谁更幸福呢?

当然严歌苓不是上帝,她的视角仍有局限。现实可能比文学更残酷。现实中的刘峰也许更落寞,现实中的文工团其他战友也许更美满。然而幸福本不是这样比的。我不知道別人怎么看。此番纠结之后,兔爹说了三句话,恰恰每一句都回答了我的问题:

上帝给人最大的福气就是他将天上的平安和喜乐赐给我们。

他已成就的是从罪的权势之下将我们释放出来,罪人不用再被罪所捆绑。

他最希望看到的是我们能够活出耶稣的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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