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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壳公寓暴雷:无壳之人,以何为家? / 陈恩加

文/陈恩加

不久前,蛋壳公寓的暴雷,卷走了终于辛苦念完大学、通过工作自力更生的年轻人本该交到房东手里的钱,而许多房东又选择“赶人”,导致他们无家可归,让本已身处冬季的千万颗心降至冰点。

有刚毕业的女孩贷款签约蛋壳公寓,而房东因为没收到钱要赶她走,女孩无奈抄起水果刀与其对峙;又有一位广州的年轻人,通过蛋壳公寓签了一年的租金贷合同,因为这件事而跳楼……

在房价高不可攀的一二线城市,租房成了多数青年找到归属感的唯一选择。而长租公寓的应运而生,原本是为了解决高房价这一社会痛点。在理想情况下,这一模式是租购并举政策的一次完美着落,可惜只盯着利益的资本游戏从来就是一条大鱼吃小鱼的食物链,贪婪就像毒素在其中不断聚拢和蔓延,而受害最深的却是底层的年轻人。他们变成了一群“无壳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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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雅虎财经(Yahoo Finance)的报道[1] ,蛋壳公寓的海外主体“凤凰树控股有限公司”(Phoenix Tree Holdings Limited)、《人民日报》在线版以及中国新闻门户网站k618.cn,于2020年8月14日,共同发布了《中国2020年大学毕业生住房蓝皮书》。

该蓝皮书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了解他们的生活条件,包括租金、公寓偏好、2019冠状病毒疾病的影响和其他新的租赁趋势”。填写这一调查的1657名毕业生中,“大多数人由于经济压力更倾向于按月支付租金,而不是按照标准的季度支付租金”。

令许多人没有想到的是,蛋壳公寓虽然通过鼓励租客使用租金贷的方式来帮助他们实现这一理想,但占据蛋壳公寓现金流很大比重的一次性资金并未到达房东手中,而是被蛋壳公寓拿去开拓新业务。这部分租客在暴雷后不仅随时可能会被房东赶出家门,每个月还要继续还贷防止影响征信。

蓝皮书还指出,超过70%的受访者更喜欢在“共享的公寓中拥有私人房间以保护隐私”。伍斯特学院(College of Wooster)的环境心理学家苏珊·克莱顿(Susan Clayton)认为,许多人都将居所视作自我定义的一部分,所以虽然许多年轻人并不真正拥有租住的房间,但他们仍愿意好好装扮打理它——家的风格与颜色便是他们自身性格爱好的延伸。[2]

即便开始只能独居在一间租金也许并不便宜的房间内,但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正是年轻人对未来的家的一种预先体验。

虽说房子是租来的,但生活不是。在还没有能力追逐诗与远方的年纪,房子作为生活重要的载体,连环暴雷的长租公寓对刚进入社会的后浪来说,就好像资本开启的一场“连环谋杀”——在本已因为“996”而疲惫的身体上又补了一刀。

避风港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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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太人在哭墙前

如果将目光从当前年轻一代身上挪开,沿着历史的时间轴往前移,我们会发现人类历史上曾经也有一个“无壳团体”,他们因为失去家园而流离失所一千多年。那便是犹太民族。

从巴比伦之囚的第一圣殿被毁,到大流士时期第二圣殿的完成,再到公元70年耶路撒冷被罗马将军提图斯攻占,导致第二圣殿被毁,此后大部分犹太人真正成为了流离失所之人。耶路撒冷萨勒姆学院(Salem College)的副校长丹尼尔·戈迪斯(Daniel Gordis)在他所著《以色列:一个民族的重生》的序言里提到:

“两千年来,他们一直梦想回到这片先祖的土地……不管在哪里祷告,他们都会面朝耶路撒冷。逾越节晚餐仪式的末尾,他们会一起说‘明年耶路撒冷见’。”[3]

不管在世界的哪个角落,犹太民族都不太受欢迎,特别是在欧洲。

根据戈迪斯的介绍,在东欧,反犹主义是因为他们认为犹太人杀死了耶稣;而德国人则持有“讨厌犹太教中的独特信仰,但更讨厌犹太人与众不同的鼻子”的种族歧视观[4]。后来的犹太复国主义(或称锡安主义Zionism)支持者,便认为犹太人应该回到应许之地重建自己的家园,创造“新犹太人”,而不是每到一个地方就接受既来之则安之的思想。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遭受到了许多算计与阻挠(比如英国颁布《贝尔福宣言》后没过多久就开始阻挠犹太人回到巴勒斯坦),“以何为家”成为犹太民族魂牵梦萦的追寻。

虽然如今的以色列有着完整的自由市场经济,拥有完善的福利制度以及高度现代化的设施,被联合国列为高度发达国家,甚至成为许多西方国家钦羡的对象,但正如戈迪斯在最后的结语中所说:

“1948年他们经不起失败,现在他们同样经不起失败……一旦失败,他们不仅会失去自己与父辈祖辈携手创造和培育的奇迹般的国家,更将失去成立犹太国所要拯救的犹太民族的未来。”[5]

可惜的是,对大部分犹太人来说,他们拒绝承认耶稣基督就是他们所等候的弥赛亚。他们眼前的这片应许之地更多时候反而成为了一片焦虑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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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很多人——无论蛋壳公寓暴雷而被撵出门外的年轻人,或曾经被罗马帝国驱逐的犹太人来说,家并非永恒不变。不管什么时代、什么民族,我们都是“无壳之人”——在世上找不到真正坚固的安息之处。

也许有人会说,70年产权的房子已经足够,但请不要忘了,除了有形的肉身之外,无形的灵魂更亟待找到永恒的归宿,而这才是“以何为家”问题的本质。[6]

耶稣基督的福音告诉了我们答案——唯有耶稣,给每一个心灵提供唯一的归属和盼望。

旧约中大卫曾多次逃难,但他却说,他将耶和华常摆在自己的面前而不至动摇,他的肉身因此可以安然居住(参《诗篇》16:8-9);在新约中,耶稣亲口告诉门徒,他离开世界是因为天父的家中有许多住处,耶稣去是预备地方(参《约翰福音》14:2);最重要的是,他不仅告诉门徒他要为他们预备荣耀的天家,他自己就是通往平安之家唯一的道路、真理和生命。

如果耶稣不道成肉身,透过十字架成全救恩,我们“灵魂的家”会遭遇一场永无止境的“暴雷”:父神永不止息的愤怒与充满无尽绝望的地狱。而如今,我们却因着耶稣的救恩与父神和好,与基督联合,好似已在天堂:不管我们现在是租房还是拥有了自己的住房,不管我们来自哪个国家、省份与城市,我们都已找到了身心灵真正的安息之处,而且永不暴雷。

结语

二战后的美国曾遇到严重的房屋供给问题,著名的莱维特父子(Abraham Levitt & William Levitt)通过一系列方法改革了原有的建筑业,建造了许多让工薪阶级也买得起的廉租房,让莱维特镇(Levittown)成为一般人也能买得起房的地方;新加坡则通过特有的“组屋”制度和公积金制度,以非常低廉的房价帮助本国的年轻人赢在起跑线——当世界其他国家的年轻人还在为首付焦头烂额的时候,他们进入社会后却能早早享受有房的生活。

耶稣基督为信他的人预备的却是无需任何费用、每一信徒都能享有的永恒天家,且他本身就是我们的居所——正如马丁·路德在《坚固保障歌》(A Mighty Fortress is Our God)中所说:上帝就是坚固堡垒,庄严雄峻永稳固。

租的房子、买的房子、应许之地的家园,这些充满了不确定性的空间,并不能代表家的真谛。在动荡的时代,只有耶稣基督和新天新地才提供给我们盼望和安全感。

生活还在继续,个体仍然需要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找到安顿肉身的一席之地,找到属于自己的温馨小窝;民族也需要土地来繁衍生息。以暂时的安身之处为家的确是一个很现实的选择,但不能忘记的是,只有耶稣基督才是我们的避难所。在他里面,我们才能找到真正的爱、恩典和盼望。那是家真正的形状。


注:

[1] “ Danke Partners with Leading Chinese Media to Release 2020 College Graduate Housing Blue Book”(蛋壳与中国主流媒体合作发布2020年大学毕业生住房蓝皮书) , Yahoo Finance, 2020/8/14. 

https://finance.yahoo.com/news/danke-partners-leading-chinese-media-041500002.html.

[2] Julie Beck, “The Psychology of Home: Why Where You Live Means So Much,”The Atlantic, 2011/12/30.

[3] 丹尼尔·戈迪斯,《以色列:一个民族的重生》,王戎译(浙江人民出版社, 2018),2。

[4]同上,22。

[5]同上,399。

[6]关于如何理解基督徒的家和这个世界的关系,以及如何应对这种关系,参见Ian K. Smith所著Not Home Yet: How the Renewal of the Earth Fits Into God’s Plan for the World,Ian K. Smith,Cross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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